第170章 遙遙領先(2 / 2)

這是很危險的事,景玉農就是主管人事的領導,現在不搭理自己,那以後就是換掉自己了。

他能坐以待斃?

所以他的貪心不是錯,是反擊!

不被景玉農搞掉,那就隻能另謀生路。

李懷德那邊回不去了,一個月沒注意,全特麼是李學武的關係了,自己從李學武手裡撬行,沒立即遭到他的報複就已經在提心吊膽的了,還敢回李懷德那?

其他人呢?

沒有用的,這廠裡領導不是李懷德的敵人就是李學武的朋友,這是在把他往絕路上逼啊。

李懷德的敵人他以前都得罪過,李學武的朋友他現在投靠不過去,這倆人不給他活路是真的!

所以,工作組來了,機會就來了,馮副主任他們來了,他翻身的背水一戰的機遇就到了。

巴結工作組怎麼了,付出不一定有回報,但不付出就一定不會有回報,他需要工作組這條線來改變他的命運。

最初的時候他都想好了,跟景玉農這邊虛與委蛇,不會進一步破壞關係,同時跟工作組那邊處好關係,實現進一步的發展。

在給工作組努力服務中,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特麼開始倒了血黴了,領導一個個地找他談話,舉報信追著領導屁股瘋投。

造孽啊!

他能乾出那種蠢事嘛!他是自掘墳墓的人嘛!

一定不是他乾的啊!

那是誰呢?

跑不出這幾個損種!

他恨啊!

他的計劃就要成功的,借著工作組鬨一場,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進一步可以謀求副廠長的位置,退一步還可以固守聯合企業這盤大局。

可是萬萬沒想到啊,他還沒掌控大局呢,工作組要倒了。

回想這一路的心酸經曆,真的就是零五年學八股,一一年當太監,四五年靠鬼子,四九年投老蔣啊!

步步趕不上,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王敬章恨恨地想了,他真的不能再沉淪下去了,他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他不能跟著工作組這艘沉船一起淹沒啊。

拉開辦公室的門,王敬章咬著牙走了出去,可剛過走廊拐角就聽見工作組辦公室裡正在開會。

是馮副主任從楊書記那邊回來了,看來兩人的談話有了結果了。

上午工作組開辦公會議馮副主任主持會議並做了重要講話。

馮副主任要求,停止一切調查活動,停止一切針對思想,全力保證軋鋼廠運營的穩定性。

說白了就是收斂觸角,恢複軋鋼廠的領導權限,消弭大學習、大討論活動的影響,減少軋鋼廠決策層對他們的意見。

同時把矛頭真的就對準了有問題的一方,把工作重點放在正確開展四個整頓清理活動上,對問題比較嚴重,矛盾比較突出的基層乾部進行檢查和整頓。

按照文件要求,定點、定向整理整頓基層乾部組織關係,排查清查重點目標,解決矛盾比較突出的乾群問題,切實處理一批不合格的乾部和組織。

站在門外的王敬章也不顧走廊上來來往往眾人異樣的目光,站在門口偷聽了好一會兒。

彆的沒聽出來,倒是聽出了狼狽二字。

當初工作組在軋鋼廠有多狂,今天在消息傳出後就有多慌張。

王敬章也恨,允了自己的話沒有做到,他隻覺得自己再一次被工作組給撂了。

剛才從辦公室裡出來,他還想著過來看看工作組的情況,摸摸底,試探過後他知道,工作組的氣數已儘,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不行,這條路不能再走了,眼瞅要走到黑了,趕緊跳船吧!——

“處長,跟您請教一下,這個問題我想了三天了”

周六下班,沙器之等吉普車開出辦公區後扭過頭看向了後座的李學武說了一句。

見領導看過來,沙器之猶豫了一下,疑問道:“您安排蕭副處長負責培訓工作和調研檢查,又安排孫主任接手負責突擊隊的工作,這是不是……?”

“是什麼?”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隨後笑著看了沙器之一眼,隨後看向了車窗外。

“是不是蕭副處長負責了保衛處的核心業務,是不是孫主任負責了本應該交給你的任務啊?”

“處長……”

沙器之想了想,回道:“我這邊其實想的明白,當前我還不具備開展其他業務的時間和能力,孫主任負責綜合辦全麵工作也是應該的”。

李學武點了點沙器之的方向,頓了頓,這才說道:“當我們是少數時,可以測試我們的勇氣,當我們是多數時,可以測試我們的寬容”。

“做大事要有大局觀,也要有大胸襟,大氣魄,斤斤計較,小家子氣走不長遠的”

李學武靠坐在後座上,目光望向遠處,聲音誠懇地說道:“計較一方,你的眼界就在這一方,計較一厘,你的眼界就在這一厘了”。

“乾部是要用的,不是用來當擺設的,你願意聽見彆人說我是蠻橫不講理嘛?還是願意聽見彆人說咱們保衛處是龍潭虎穴啊?”

“處長……這,我不是這個意思~”

沙器之急忙解釋自己剛才的話,卻是被李學武抬手給製止住了。

“我懂,是有人在說閒話了吧?”

李學武笑了笑,沒就沙器之的解釋做什麼批評,看向車前方說道:“你得想一想自己要什麼,再想一想怎麼得到,最後想一想得到了又失去了什麼”。

“當前保衛處需要的不是矛盾,而是團結”

李學武的手在膝蓋上輕輕敲了敲,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製造一起矛盾隻需要一句話,而維護團結卻是需要長久的真心和付出”。

“眼睛裡不要總是看在短處,那你身邊就都是敵人了,放眼量,遠處是目標,近處的就都是同誌了”。

沙器之還是想不到李學武的話是個什麼意思,這些話好像是大道理,可領導從來不用大道理忽悠人。

什麼大局觀,什麼長遠目光的,這要讓他說,他也能說個一二三來,可具體到事情上呢?

現在保衛處不要矛盾要團結是什麼意思?

保衛處有什麼長遠的目標嘛?他怎麼不知道,在工作中也沒聽領導提起過啊。

想起下午的事,沙器之又對著後座的領導彙報道:“我跟蕭副處長問過辦事員問題了,蕭副處長說他要先了解一下工作,辦事員就從咱們綜合辦安排,沒有提工程處那邊的事”。

其實沙器之還關注了一件事,那就是用車問題。

蕭子洪以前是有配車的,工程處自己的一台嘎斯吉普車,隻是他調來保衛處了,那台車就留在了工程處。

副處跟正處是一道坎,辦公室是一道,用車又是一道。

按照正常來說,副處長也夠用車標準了,可保衛處沒車啊。

保衛處正處不在廠裡上班,負責人李學武在用的這台車還是借調保衛科的呢。

因為工作性質原因,保衛處一直都是用的吉普車,根本沒有小汽車。

廠裡是要給李學武安排來著,可李學武不要啊,那廠裡總不能把這台車配置給蕭子洪吧,他也不夠級彆啊。

處裡其他的嘎斯吉普車不是在消防科就是在作訓科,保衛科倒是有一台嘎斯69,可那是帶著特殊塗裝的,且是保衛科的機動力量,動不得了。

倒是還有一台挎鬥摩托車,就是許寧跟李學武搶著用的那台,可沙器之也不好提這個茬兒啊。

索性他也就裝不知道了,孫健倒是查了查保衛處的家底兒,可這幾天也沒見他有什麼動靜,顯然也裝死了。

不過這幾天看著蕭副處長騎著自行車上下班,處長都沒言語,那他就更不會說這個了。

說了幾個處裡的事,又說了說廠裡的閒聞,最後說到了王敬章那。

這是今天如何都繞不過去的話題了,工作組的事一出,王敬章就像是退了潮被擱置在了沙灘上的王八,想不惹眼都不成了。

他現在就是喪家之犬的代表,反複無常的小人,某人口中的臭狗屎,機關眾人嘴裡的三姓家奴。

沙器之說的還是下午他去找李懷德彙報工作的事,就好像聯合企業重新劃歸李副廠長管轄了似的。

不過據說栗海洋擋著門口沒讓他進去,撕吧了一陣還把他推了個趔趄,讓王敬章好一頓罵。

直到李副廠長從會議室那邊回來看到這一出,也沒搭理他們,直接進了辦公室。

三樓看熱鬨的人不少,偷笑低聲咒罵解恨的也有,好像真是牆倒眾人推了一般。

好在是楊鳳山看見他窘迫的樣子實在不像話了,招手帶著他回了辦公室。

“就廠辦那邊傳出來的消息啊,好像是哭了好一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楊廠長還是叫了徐主任才給安慰住的”

“哦?”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看沙器之,問道:“徐主任還有這才能呢?”

“您不知道吧?”

沙器之壞笑著挑了挑眉毛,繼續說道:“徐主任請了景副廠長,說是他的主管領導,應該負責對王副主任的教育和批評工作”。

李學武是真佩服徐斯年這老小子,損到家了,王敬章現在最不想遇見的就是景副廠長了,景副廠長也最不想遇見王敬章,給倆人湊一起,還不得鬨翻天啊。

“景副廠長跟王副主任一起出的廠長辦公室,說是去景副廠長辦公室,可剛過樓梯掛角王副主任就溜了”

沙器之眉飛色舞地講著王敬章下午在三樓的光輝事跡,真是把他最後的顏麵都丟儘了。

有聽過利令智昏的,就沒見過禍令智昏的,王敬章今天拜訪了好幾位領導,不是吃閉門羹,就是吃冷哈哈。

“前車之鑒啊”

李學武感慨著說了一句,隨後對著沙器之說道:“他把自己的優勢玩成了劣勢,用最不擅長的能力去辦最艱難的工作,貪心不足蛇吞象,後果就是這樣”。

指揮車到了海運倉一號門前,李學武拿了自己的包對著兩人擺了擺手,便往院裡走去。

看著秦京茹望著自己,李學武好笑地問道:“看我乾啥?有約會?”

“那個……”

秦京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上周說好的,這周去爬山”。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看著秦京茹有些無語了,問道:“你從小就在山裡生活還喜歡爬山?”

“是他要去爬山的,我都說不去了……”

秦京茹的解釋有些無力,說到最後的聲音已經微不可聞了。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你們要是不嫌累都隨便,年輕人玩的就是個刺激”。

說完也不等秦京茹再說,人已經拎著包往屋裡走了,走了幾步又對著關大門的秦京茹提醒道:“今晚和明天沒事,明晚家裡來客人,你想著準備啊~”

“知道了!”

秦京茹應了一聲,看著李學武的背影撅了撅嘴,嘀咕道:“刺激~年輕人~”

說完這句好像想起什麼了似的,又白了屋門口一眼,嘀咕道:“說的你好像是個老頭子似的!”

明晚有客人這件事在今早的飯桌上她就聽說了,是顧寧的弟弟要回來了,說是從羊城回來的。

對顧寧家她了解的不多,隻知道以前在京城住,後來不知怎麼的又搬羊城去了。

以前顧寧的嫂子也在對麵的醫院上班,現在也調走了。

老太太對她說過,顧寧在京城沒彆的親人了,不能委屈了。

誰敢給顧寧委屈,高傲的白天鵝一般。

以前不太了解,在李學武這邊工作了兩個多月,她還是看出顧寧的一些性格來。

孤傲不合群,應酬好像坐牢一般,就喜歡一個人在樓上坐著看書。

即便是下了班回家,老太太抱著孩子在客廳坐著她也是不愛說話的。

這顧家的大小姐都是這副脾氣,那顧家的小公子又是個什麼脾氣?

秦京茹自然不虞她在這兒受了那個小公子的氣,隻想著那人來了不要耍脾氣才好,實在不行跟顧寧一個性格也能受得了。

秦京茹一進屋便見著老太太和顧寧已經拎著包,抱著孩子往出走了。

“這麼快啊”

秦京茹知道老太太心急回家,笑著接了老太太手裡的包,幫著送去了車上。

李學武還在樓上不知道乾什麼,顧寧要去開車庫門卻是被老太太攔住了。

“等著,你彆伸手了,等他下來”

“就來了”

李學武的聲音從門裡傳了出來,在門口換了鞋,撿了牆上掛著的車鑰匙便往出走。

“家裡來電話了?”

“沒來電話也等著急了!”

明明是老太太自己著急了,偏偏要說家裡人等著急了。

李學武還想著在家洗個澡換身兒衣服的,可卻是被老太太催促著回四合院去洗。

每周六回家都是這樣,跟打仗似的著急,這周特彆急,因為母親不在家,老太太想著趕緊回家準備夥食呢。

上周就說好的,由著母親跟姬毓秀周六去紅星村看父親和老三,這周六家裡就剩趙雅芳一人了。

本來還說讓她去看大哥的,可老彪子得了信兒,今晚有行動,都沒敢動地方,就跟外麵安排去了。

大嫂的探親也沒去成,正跟家裡等著呢。

李學武安慰老太太道:“不是都跟您說了嘛,今晚不在家裡吃,倒座房那邊準備夥食了,傻柱早上還跟我說呢,迪麗雅都叫嫂子晚上一起吃了”。

“那也趕早兒回,省的黑了天兒路上不好走”

老太太抱著李姝坐在後座,嘴裡有千百個理由回複李學武的質疑。

在海運倉這邊雖然條件更好,還有李姝和秦京茹陪著她,可在老太太的心裡,四合院那邊才是她的家。

一路上李姝可樂了,小嘴咿咿呀呀的就沒停過,看外麵啥都是好的,路上過個毛驢車她都要指著跟太太說兩句。

因為怕危險,顧寧也被老太太說著坐去了後座,李姝不敢打擾麻麻,卻是蛄蛹著要顧寧抱。

老太太可不敢這個時候讓顧寧受了力,一路上還得哄著這個祖宗彆鬨。

好在路途不遠,距離黑天還早呢,車就進了西院的大門。

“呀!”

李姝小嘴兒倒是甜,見著正在記賬的大佬就喊了一嗓子。

大姥見著車進來了,這會兒笑著放下了手裡的筆,走過來從老太太懷裡抱了李姝。

“想沒想太姥爺?”

“想了啊~哪兒想的?”

“肚子啊~哈哈~”

大姥問著李姝哪兒想他了,李姝實誠,小手拍了拍肚子,真的響了!

這會兒收車基本結束了,剛打完包正在過稱,晚上這會兒蚊子多,大姥可不敢讓李姝在外麵多待,趕緊遞給了下車的老太太。

李姝被太太抱著往院子裡走,小手指著西院的熱鬨還要看呢,卻是被老太太打了兩屁股板子也不鬨了。

倒座房的夥食已經準備好了,屋裡正亮著燈,老太太和顧寧去後院放行李,李學武則是直接進了東屋。

“不是說晚上招待所有局兒嘛!”

傻柱見著李學武進屋便跟來了東屋,看他坐在了桌子旁笑問道:“怎麼?沒叫你?”

“嗬嗬,不知道”

李學武輕笑出聲,故作不知地說道:“我在廠裡沒啥人緣兒你還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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