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香香的(1 / 2)

好在是現場有蕭子洪去壓陣,沒有叫這些人鬨起來,不然自己做的準備工作就是廢了。

一文一武,到時候可真的就要跨過現階段進入到爭鬥階段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工作組提出這兩個建議的影響,惹得廠裡都把目光放在了糾察隊和宣傳隊的提議上。

糾察隊自不必說,東風和紅旗裡麵武力值充沛的暗自被兩邊管事的糾集在了一起,準備大辯論不過就用物理服人。

宣傳隊這邊比較複雜,畢竟都是車間裡的工人,有幾個懂宣傳的。

廠裡領導倒是對李學武搞的那個宣傳隊有了興趣,一個個的都借著這個機會過去看了看。

正在組織鍕訓的張麗也是有些發蒙,不知道廠領導是個啥意思,怎麼都來看望他們了。

俱樂部的後院不小,完全滿足鍕訓要求,即便是不滿足,隔壁就是露天體育場,怎麼都練的開。

楊元鬆和楊鳳山去看訓練的時候就對李學武所提出的“先鍕訓、後工作”這一思路表示了讚賞,一致同意關鍵部門實施強力管束是正確的。

這支隊伍他們是給與希望的,一定要快速完成轉變,將宣傳工作牢牢地把握在組織的手中。

楊鳳山在檢查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其實很讓楊元鬆擔憂的。

周一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的就結束了,廠長的門上都被鬨了一下,楊鳳山下午下班就被王敬章帶著人給揪走了。

沒人敢攔著,因為王敬章那邊的人太多了,三樓的人都在躲著。

楊元鬆是眼睜睜地看著楊鳳山被王敬章等人帶走的,他並沒有給保衛處打電話,因為他知道打這個電話是沒有用的,這不是治安問題。

就他了解到的,楊鳳山基本上一宿沒睡,一直在被審問,那些人鬨的很凶。

早上雖然放他繼續上班了,但楊元鬆看他眼睛紅著,真擔心他挺不住。

倒不是怕他受工作組的影響,而是周圍人的目光和看法。

真要是到了眾叛親離的程度,人人指責他,這個廠長他還真就乾不下去了。

找肖領導沒有用了,肖領導已經去了南方,上麵楊鳳山的根子斷了,這些事情隻能他自己受著。

楊元鬆陪著他一起來檢查文宣隊的目的也是在表達對楊鳳山的支持,這是很難得的。

兩人走後,其他領導在看文宣隊的時候也都認同了這種管理模式,同時也鼓勵文宣隊繼續努力,加快融入軋鋼廠的步伐。

張麗沒理解這是個什麼意思,給李學武彙報後便繼續按照計劃執行了。

穀維潔當時是給李學武打過電話的,從現在的形勢上來看,宣傳隊的規模還是要擴大。

當然了,不是專業人員擴大,而是從廠工人裡選拔進步青年加入到宣傳隊伍中來。

李學武理解,臨時工嘛,用的時候召集起來,不用了還是生產工人。

錢不多花,但做事的人多了,爭取更廣泛的參與,同時認同文宣隊的人也就多了。

到底是乾讜務的啊,花花腸子……不,工作經驗就是豐富啊。

李學武自然不會反對她的這一決定,可也沒同意將選拔上來的非專業人員跟專業人員混合,這是自降戰鬥力的做法。

文宣隊可以有廠隊,也可以有車間隊伍嘛,可以組成一個個的宣傳小隊嘛。

可以去跟專業隊伍一起學習和培訓,可以請專業隊的老師編節目嘛。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文宣隊的專業隊伍完全可以作為火種,引燃現有的宣傳工作熱情嘛。

穀維潔來電話的另一個目的是宣傳方向和節目製定,現在宣傳處那邊已經在定節目了,這邊訓練完就要排演。

當然了,文宣隊都是專業的,隻要有本子,有節目,基本上練過就能上。

這也不是什麼大型的彙演,主要是把宣傳的思想傳達下去,寓教於樂罷了。

李學武對這個也沒意見,所以意見溝通達成了,周二開始,宣傳處的人也進駐到文宣隊那邊去了。

鄺玉生給李學武打電話問的就是宣傳處通過基層讜組織選拔文藝宣傳人員組建宣傳小隊的事,說著說著就說到工作組去了。

李學武對他詢問自己這個工作內容並沒有打啞謎,很直白地告訴他,誰掌握了宣傳,誰就掌握了主動。

他如果不支持在基層組建宣傳隊,那宣傳隊還是有人要組建的,到時候宣傳工作就是不受控製的狀態了。

鄺玉生愈發的看不明白現在的形勢了,不過他有一招萬能技,那就是問李學武。

本就是對正治不太精通的他也有自己的小機靈,那就是跟李學武繼續加深捆綁利益,同時認命地信任和支持李學武。

這麼做的好處是,持續加強溝通,項目利益捆綁牢靠,下麵的工人獲得利益也就會繼續支持他,這是整體利益決定的。

喊口號喊不來補貼,大多數工人還是比較追求實際的,鬨到現在也沒有工人站出來指責鄺玉生不好的。

再一個就是他跟李學武的身份相當,不存在主管分歧,他跟李學武走得近不耽誤他跟程開元這個主管領導的關係維持。

程開元剛來,還在熟悉業務階段,跟他和夏中全之間關係相處得還算得當,所以他不想破壞掉這種局勢。

李學武又不是廠領導,不存在腳踏兩隻船的情況。

最後的一個原因就是李學武本身了,他有點看不懂李學武,但他能看清楚李學武以前所做的決定沒有出現問題和失誤。

又不是讓他站隊,也不是逼他表態,為啥不聽聽李學武的意見?

所以跟夏中全一樣,服從程開元的領導,但是,要不要做、怎麼做、做到哪一步,得先問問李學武再說。

相比於程開元,他們更堅信李學武不會坑害他們,至少在正治上是這樣的。

因為李學武沒有理由來坑他們,更沒有踩他們上位的可能,畢竟李學武不懂技術,從他畫的那些靈魂圖紙就能看得出來,這是個真正當領導的材料。

領導=不懂技術。

他和老夏都不在乎什麼麵子不麵子的問題,沒覺得問李學武的意見,聽李學武的指揮就丟了麵子,低人一等。

如果李學武算無遺策,真的能給他們帶領到正確的道路上,那低他一等又如何。

真香又不是後世才有的。

同聶成林相處不同,李學武對他們也是拿朋友相待,相處起來很是自然和諧,並沒有強迫他們選擇什麼,更沒有影響他們的工作,這樣還有啥好說的。

“昨天就鬨了一場,今天他們又來了,還是跟著王敬章那個王八蛋一起來的!”

鄺玉生火大地說道:“我是沒逮著他們,讓我抓著非尅了丫的”。

“何必呢”

李學武敲了敲鋼筆,道:“形勢一天一個樣,他們也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沒必要往前趕一步”。

說著話看了看手表,示意沙器之等一等。

沙器之知道領導在跟鄺處長通電話,但還是把自己要說的寫在紙上遞到了李學武眼前。

李學武接過來看了看,沙器之寫的是:收到消息,上麵在開會,討論工作組的問題。

“我知道,你的工作多,任務重”

李學武將紙條又遞還給了沙器之,嘴裡跟鄺玉生說著話,跟沙器之點頭道:“工作不是一個人乾的,更不是一天乾成的,要相信同誌們嘛”。

看著沙器之將紙條點燃在了煙灰缸裡,李學武繼續說道:“派下去,大膽點,把權利和任務都派下去,完成的獎,完不成的罰,要把工作製度搞起來”。

說著話對著要離開的沙器之點了點頭,隨後跟進來的孫健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等一會。

“要是需要支援你就說,我們這邊的辦公製度還是能拿得出手的,你要是派人來學習,那我是持歡迎態度的啊”

“哈哈哈~”

李學武拿著電話跟鄺玉生說笑了幾句,把這老小子的火給壓了下去。

剛才沙器之來說的問題其實在李學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上麵在開會,還是大會,那就是要在今天出結果的。

還能是啥結果,都被動的召開院校師生大學習、大討論積極分子會議了,這不是很明顯了嘛。

等一等,可能工作組連今天都過不去,他們再鬨騰也是垂死掙紮。

楊鳳山的事他自然清楚,但這不是簡單的對錯好壞問題,他可不敢往裡麵湊。

王敬章帶著的人不是隨便找來的,而是紅旗裡麵比較激進的人,打著的旗號也是形勢所賦予的,沒人敢跟他們對著乾。

當然了,王敬章也不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逮著誰跟誰來,選擇楊鳳山是形勢判斷的,針對的也是楊鳳山所在的位置,他要是對著彆人,那是要挨打的。

這表現在了他們對待楊鳳山的工作上,即便是他們得了勢,把廠長給抓了,可上班鈴聲一響,他們還是得放楊鳳山去上班,這也是勢。

楊鳳山活該有此一難,沒人能救得了他。

他在廠長的位置上,承擔著風險和義務,是所有工廠掌舵人都會麵臨的問題。

往左,會跟乾群關係撞上,往右,會跟紅旗懟上,他怎麼轉舵都會撞上人,怎麼都不會討到好,除非他的船堅炮利。

可現在看來,他既沒有良好的乾群基礎,又沒有解決實際困難的能力,更沒有勇往直前、不畏強敵的魄力。

如果是在平穩的經濟發展時期還好,他這樣的性格是很適合管理一個工廠的。

但現在是暴風雨襲來啊,軋鋼廠這艘大船正在經受風暴考驗呢。

懷仁之心?

猶豫不決?

嫌死的不夠快吧!

給鄺玉生安撫好,掛了電話,看向對麵坐著的孫健,示意他可以說了。

孫健開口道:“領導,工作組的人組織群眾去搞活動呢,還要貼大報,廠辦那邊來通知,為防範突發危險,要求咱們派人維穩”。

“嗯,剛才鄺處長來電話說了這個情況”

李學武點了點頭,問道:“蕭副處長那邊什麼意見?”

“蕭副處長昨天是去了現場的,對當前的形勢比較擔憂,尤其是昨晚的鬨劇,原則上是建議安排更多的人參與到安保工作中來”。

孫健看了看李學武的表情,又說道:“包括對廠領導人身安全的安保工作”

“嗯,你們廠辦的意見呢?”

李學武並沒有說自己的意見,而是點了點頭,思考了一下,又問了孫健一句。

孫健嘴角微動,隨後說道:“按照廠辦的意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可我比較擔憂其他的地方,如果抽調更多的人,防衛力量薄弱的位置會不會出現更大的問題”。

“包括廠領導的安全防衛工作”

孫健語氣有些蕭索地說道:“事情很複雜,如果貿然介入,恐怕會引起更大的衝突”。

“是啊”

李學武微微皺眉道:“保衛處動用更多的人,不僅會給他們留空子,還會引起恐慌”。

“那就維持現狀,讓治安股安排幾個人去盯著就行了”

李學武拍板做了決定,對著孫健吩咐道:“還是那句話,原則上不要參與到問題中去,維護住治安就好”。

說完又點了點生產區方向,對著孫健交代道:“跟保衛科說,一定一定要把眼睛睜大了,把問題看住了,這是個考驗”。

“是”

他就是不好判斷這個命令應該怎麼執行,在問過蕭副處長後又來跟處長溝通。

孫健能有什麼意見,剛才李學武問他的意見就是在試探他在這件事上麵的態度。

到底是無條件的遵從廠辦的要求,還是能獨立思考問題,結合實際做出判斷。

尤其是在楊鳳山的問題上,李學武好像不關心,又好像很在意,他琢磨不透李學武的意思。

顯然,今天他這關算是過了,可不知道以後還有多少關等著他呢。

“處長,還有個事”

溝通完最重要的,孫健輕聲問道:“張主任那邊說青年突擊隊要執行長期宣傳和指導作用,這經費問題……?”

“暫時不要變”

李學武微微眯著眼睛,道:“還是按照原來的標準撥付,等一等,再決定”。

孫健點了點頭,明白李學武話裡所說的等一等是在等什麼,沙器之都能獲得的消息,他自然也能知道。

上邊開著會,下麵的人都在等,說明今天的會很重要,都在等著形勢的變化。

現在工作組還在廠裡鬨騰,李學武不想惹他們,可不想讓他們有機可乘,鬨出點什麼來還得是他背鍋。

孫健起身離開的時候,李學武低頭看著文件,隨口說道:“跟青年突擊隊那邊打個招呼,注意一下楊廠長的身體健康問題,必要的時候要保證醫療救治”。

“是!”

畢竟是自己的老領導,孫健哪裡能不擔心,來李學武這邊彙報工作的時候也是提心吊膽的,把明哲保身和以退為進都用出來了。

能得到李學武這個吩咐,他知道楊廠長最基本的保障是有了的。

這個時候,能給那些瘋子說上話的隻有青年突擊隊的人了,因為青年突擊隊的人比他們更懂活動。

李學武開口,就算是要青年突擊隊保楊鳳山的命了,開展正治活動可以,但底線是不能出人命。

中午,下班鈴聲響起,李學武剛站起身拿出飯盒準備去吃飯,就見沙器之滿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處長,上麵的會開完了,工作組被撤銷了”

“知道了”

消息的影響很大,但在預料之中,所以李學武並沒有表現出震驚的神色。

拍了拍沙器之的肩膀,帶著他下樓,一起往小食堂走,去吃中午飯。

“生產區那邊還是很突然的”

一邊走著,沙器之一邊給李學武輕聲彙報著具體的情況。

先說了上麵開的那個會議情況,又說了廠裡當時出現的狀況。

上麵的會議開的很被動,有的說“老變革遇到了新問題”,有的說怎麼搞大學習、大討論活動他們也不曉得。

上麵也不知,下麵也不曉,乾脆把工作組撤了得了,讓大家隨便搞。

李學武聽著是很好笑的,可真放在了他所生活的這個年代卻又是很無奈的。

不破不立?

損失太大了!

沙器之還在說著生產區那邊的鬨劇,由工作組組織的活動轟轟烈烈,突然接到上麵的消息卻又戛然而止。

東風和紅旗正鬨的歡,一回頭,工作組的人都沒了。

有的人過來找,發現工作組停在主辦公樓門口的小汽車都不見了。

再去樓上看,好麼,辦公室裡就跟走人家似的,亂糟糟一團。

他們的門上也被貼了一串標語:“工作組滾出去”。

李學武帶著沙器之到了小食堂這邊便發現大家都在討論這個,麵露喜色的有,神情暢快的有,沉重困惑的也有。

他們考慮問題所站位置的不同,對於工作組的離開表現出來的態度也不一樣。

李學武打了飯菜上了二樓,張鬆英找機會跟了上來,悄聲跟他說了秦淮茹那邊的事。

秦淮茹能有什麼事?

這是李學武在聽見張鬆英提起來後在心裡想的。

好家夥,事情大了!

徐斯年中午還有的忙,所以沒見著他,鄺玉生他們幾人都在,張鬆英說完幾人都大笑了起來。

原來快中午的時候秦淮茹發現工作組的小汽車都聚到了招待所門前,工作組的人一個個的都慌張地從樓上往下搬東西、搬行李。

她是不知道工作組要被撤銷的,但她看這個情形估計工作組要跑路。

所以她直接找到了樓上還在忙活的靳良才,也不打聽工作組怎麼了,直接提了住宿費和夥食費。

小食堂成立後,工作組的就餐是被安排在小食堂了的,可在招待所住著的時候他們的住宿和夥食費都是走票的。

當時他們來是派駐的,相關費用都是核銷製,所以不怕他們不給錢,屬於後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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