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軋鋼廠那邊的工作機會備不住就要落在葛淑琴的手裡。
不是他心眼壞,也不是他向著兒子。
而是他想到了,葛淑琴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給老大守寡啊。
如果她有了工作,以她現在的條件,那還不是有的是男人啊。
到時候怎麼算?
是要這個兒媳婦兒啊,還是依著她出去胡亂耍去。
葛淑琴也不是沒有過這個曆史,也不是沒有這個條件。
即便是不耍去,到時候嫁給彆人,這工作怎麼算?
合著他還得搭一筆唄!
老二的心思他能不懂嘛,早特麼看出來了,隻是他不說罷了。
他能說嘛,怎麼說啊,小叔子跟嫂子的事從古至今就是一筆爛賬。
他們家已經把臉丟儘了,不能再丟人了。
現在閆解放給他出了道選擇題,要麼肥水不流外人田,要麼家醜外揚。
李學武也是驚訝發現,這閆解放是下了一步狠棋啊!
接班就得娶嫂子,或者嫂子接班嫁給他!
雙贏!
厲害!厲害!
有這個腦子也不至於做出這麼混蛋事兒來啊!
還是隻有在想嫂子的時候才會這麼的聰明?
“學武,家來,跟你說點事”
李學武還想著站在一旁看熱鬨呢,可母親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可能是在屋裡聽見閆解放和他爸吵吵了,也可能是聽見他在裡麵挑撥離間來著。
李順兩口子是實在人,就李家老二不是個東西。
閆富貴看著李學武戀戀不舍地回了家,也是推了一把閆解放,不想跟院裡再丟人現眼了。
就這麼一會兒,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邊呢,備不住都笑出聲來了。
人哪有不知道好歹的,被人戳脊梁骨念叨,他也嫌臊得慌。
李學武到了家裡也是挨了母親一頓訓斥,責備他多管閒事,埋怨他跟對門一般見識。
這世上去哪兒喊冤最合適?
李學武現在就想去,他跟母親解釋是三大爺親自請他去家裡看節目的,不怨他。
可劉茵懶得搭理兒子的俏皮話兒,看著對麵父子倆回了家,叮囑他不要管對門的事就不再說他。
兒子都大了,有些事說多了她自己都嫌嘮叨。
李學武見母親沒再說這個,便跟嫂子說了說大哥的事。
趙雅芳抿著嘴笑他挨了說,也笑他不顧身份,故意逗著對麵玩。
李學武也看出了嫂子笑容背後的含義,嘴角壞笑著地翹起。
閆解放鬨這麼一回,三大爺至少十天半個月不會來找他說這件事。
真等他來找,李學武就能答應了?
就算是他找了讓自己不能拒絕的理由,那他還不得使使壞啊!
——
“敬禮!”
俱樂部門前崗哨標杆似的給李學武敬了一個禮。
李學武在車上都不知道該不該還禮了。
你說還了吧,以他的身份跟這裡的門衛也不合適啊。
你說不還吧,這小子還特麼給自己行矚目禮。
誰特麼搞出來的花樣啊!
“您看怎麼樣?”
李學武剛一下車,趙老四狗腿子似的便摸了過來。
看見李學武望向門口的崗哨,他便笑嗬嗬地表起功來。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看向他問道:“你搞的?”
“額……”
趙老四見李學武好像不喜歡的樣子,猶豫著是不是答應下來。
而李學武卻是點了點頭,道:“挺好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趙老四忙不迭地點頭道:“是我是我,是我安排的”。
“……下車彆整了”
他說完,李學武的話也說完了。
趙老四聽完了李學武這句,整個人都石化了。
什麼意思?
挺好的下回彆整了……
那這到底是好啊……還是不好啊?
李學武掏了掏耳朵給他示意道:“你這裡是俱樂部,哪有領導啊,都是會員,敬什麼禮啊”。
“哦哦哦,我明白了”
趙老四聽見李學武的話豁然開朗,嘴裡還說道:“咱們是服務單位,不是機關單位……”
“那……”
他猶豫著,跟李學武彙報道:“咱們在門口配個女服務員說歡迎光臨?”
“……”
李學武有些無語地看著趙老四,真害怕他搞出“先生晚上好,歡迎光臨紅浪漫……男賓三位!”
“過了”
他拍了拍趙老四的肩膀,道:“無言才是服務最高的境界,你不說,他們就懂,明白嗎?”
明白什麼了?
趙老四有些不解地看著李學武,服務單位不說話,靠會員自己理解?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一邊往院裡走,一邊說道:“這叫體驗!”
“體……”
趙老四歪了歪腦袋,還是沒理解透。
趙老五這個時候湊了上來,跟著大哥一起看向李學武的背影,隨後問道:“大哥,啥叫體驗啊?”
趙老四回頭瞪了弟弟一眼,道:“笨蛋,這你都不知道!好好想想!”
說完,也不等弟弟反應過來,先一步往餐廳去了。
他現在是負責俱樂部所有服務人員培訓工作的主管。
婁姐給他的任務是摸索和總結出一套高標準、適應於俱樂部本身的服務準則。
所有的服務員,在不同的應用場景應該有相應的服務標準,以及能提供的服務支持。
這對隻完整地上了小學四年級的趙老四來說真的是一種挑戰了。
要說培訓門房他還有些經驗,管理門衛和保衛科他也能勝任。
可要說培訓服務員,還得製定標準,這……
這有何難!
曾經在大戶人家裡當過管家的師父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管過,什麼沒教過!
雖然說現在的服務員跟以前的丫鬟老媽子不是一回事了,可工作流程和標準還是那一套啊!
他就是奔著俱樂部第一大總管去努力的,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嘛!
門衛敬禮就是他想出的第一步,這叫提升形象,鍛煉素質。
雖然李學武不滿意,可也說挺好的了!
他自己鼓勵自己,再接再厲!
再接再厲!
婁姐也這麼說李學武,再接上,再使大力!
隨著離彆的日期將近,婁姐表現的愈加糾纏於他。
李學武很理解她的想法,無私奉獻了自己的精力,希望能寬慰她的相思之情。
擦去了茶幾上的點點滴滴,婁姐收拾著沙發上的痕跡。
李學武則是坐在辦公桌後麵,係上了最後一顆紐扣。
“港城那邊有最新消息嗎?”
“你還關係這個?”
婁姐去門口洗了手,頭也不回地說道:“你不聞不問的,我還以為你忘了港城的事了”。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他想說:是你想讓我忘了吧!
這句話他隻能想想,可不敢逗婁姐,現在的她很敏感。
稍稍說錯了話都要掉眼淚,李學武對她的話也采取了包容和理解的態度。
隻要你不說撂挑子,我就當幾天出氣筒又如何。
以前她不想去,李學武還不會說什麼。
現在萬事俱備,就差她這東風了,臨陣換人真的做不到了。
所以,你想說就說,想做就做,我都奉陪到底!
沒看他最近都沒去聽戲嘛,養精蓄銳,都給婁姐準備的。
婁姐今天也是對他很滿意,隻是用話撩撥了他一句,便說起了正事。
“還真讓你說著了!”
她轉回身,一邊走向沙發,一邊說道:“港城現在真是亂的很!”
“白的比黑的狠,黑的比白的壞,黑白攙和在一起,苦的還是港城那些人”。
“正常”
李學武晃了晃下巴,問道:“遇到麻煩了?”
“嗯,有人找到我爸了”
婁姐坐在了沙發上,疊著腿說道:“人家要我爸公司的六成股份,說不給就不讓他開下去”。
“嗬嗬,挺好的嘛”
李學武輕笑道:“還給留了四成呢~”
婁姐看著李學武笑,翻了個白眼道:“六成是給白的,三成要留給黑的,剩下的一成才是給咱們留的”。
“哦~是這樣啊”
李學武收起了笑容,道:“這樣說才算是合理嘛,不然我還以為咱爸去錯地方了呢”。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婁姐嗔道:“你就不怕我去了擺不平?就不怕我有危險?”
“怕!怎麼不怕!”
李學武瞪了瞪眼珠子,道:“所以我讓三舅過去幫你的嘛”。
“你放心!”
他擺了擺手,道:“彆說六成,就是特麼一分我都不會給!”
“還沒有人能在我的飯碗裡搶飯吃,不服就乾”
李學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不論是誰,敢上門敲詐的,都剁碎了扔海裡喂鯊魚去!”
“尤其是遞話的!”
他點了點婁姐,強調道:“我最恨這種人,誰敢跟你說幫誰誰遞個話,你直接大嘴巴呼他!”
婁姐聽著李學武的話提氣,可也有些無語。
“我是去做生意的,不是去當流氓的!”
“都一樣!”
李學武很是認真地告訴她:“你要去當過江龍,就得有消滅地頭蛇的打算!”
“那邊可沒有計劃經濟,想要做生意,憑借的就是不要臉和比你狠!”
“你得習慣他們的處事方式,又得有自己的做事風格,不然人家為啥跟你合作?”
“五豐行出手了吧?”
說完婁姐,李學武又問了一句剛才的事。
婁姐沒說話,想了一會兒,這才皺眉看向李學武問道:“我去了不會變成女土匪吧?”
“嗬嗬嗬~”
李學武輕笑著站起身,走到沙發麵前仔細打量了一下婁姐,嘖舌道:“你彆說,還真有股子土匪婆的氣質!”
“去你的!你才氣質呢!”
婁姐不滿地嗔道:“我都讓你教壞了!”
“是是是”
李學武不住地點著頭,表示就是這樣,他不狡辯。
“去了那邊還是要靈活應對,有些人不能信任,有些人不能心軟,有些事得做,有些事不能做”。
“要記住”
李學武看向婁姐,認真地說道:“你是要回來的,身上不能有汙點”。
婁姐看著李學武愣了一下,隨即沉默了下來。
好半晌,她才說道:“我爸遇到的事,我也會遇到,可總不能每次都找五豐行幫忙吧?”
“當然不能!”
李學武陰沉著眼神道:“不然我讓鋼城給你派人是乾什麼的?”
“要心狠,不要手狠,你的手永遠都不能觸碰黑暗”
李學武坐到了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有事就給三舅說,他會安排人來處理”。
“還有”
他又叮囑道:“姬衛東在那邊搞的很大,你跟他也要保持距離,至少是表麵上的”。
“為什麼??”
婁姐看著李學武疑惑道:“他是公司裡的股東,還是港務和船務的負責人,怎麼保持距離?”
“他不僅僅是公司的股東”
李學武看著她的眼睛糾正道:“他還是棋子,一顆擺在那,讓彆人懼怕的棋子,你不是!”
“你不能去下那盤棋,更不能沾惹了玩棋的人,咱們玩不起這個”
李學武捏了捏她的手,道:“公司的業務往來是正常的,你隻要把握好銀行的業務,所有公司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婁姐不難理解李學武的話,她這段時間瘋狂惡補經濟學和管理學的知識。
到了港城,她更是會係統化的進行學習,那邊婁鈺已經給她安排好了這些。
婁姐在隨後的談話中還提到了當前已經開展業務的房地產公司。
這是李學武讓智庫規劃出來的,未來要形成現金奶牛的行業,也是豐富銀行現金流的支柱產業。
婁鈺在港城的這段時間有一多半精力是花在了地產公司上。
五豐行在港城的地產業務才剛剛開始,跟李學武定的規則不一樣,沒什麼競爭。
所以,婁鈺在港城開展地產業務也得到了五豐行的支持和默許。
這當然不是五豐行好心,也不是姬衛東母親在其中的作用,而是在接下來的合作中,李學武這邊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來彌補人家的人情的。
上次來的艾佳青就一直在跟婁鈺聯係,通過婁鈺也同李學武這邊表示了合作繼續開展的途徑和需要。
就李學武所提出的在羊城交易會上“偶遇”這一提議,她們表示了讚同,願意就這一契機展開合作。
李學武在津門已經布局完成,鋼城蓄勢待發,就差港城的臨門一腳了。
踢開了外貿的大門,李懷德至少能把牛嗶吹的再響一點。
軋鋼廠的未來越好,廠裡的形勢越穩定。
錢多了,福利就好,福利好了,職工就珍惜現在的生活。
隻要有珍惜的東西,他們就不會輕易的打破現在的規矩。
所以管理也是一門學問,管人並不容易。
兩人正說著話,於麗從門口拐了進來。
“乾啥呢!”
於麗故作驚訝地看了看李學武正拉著婁姐的手,嘴裡不客氣地說道:“是不是耍流氓呢!”
“嘿!你看這事兒鬨的!”
李學武抖了抖婁姐的手,說道:“我這給婁姐號脈呢,你誤會了不是”。
“行啊!”
於麗笑著揶揄道:“回頭我問問李叔去,跟手背上號脈是你家祖傳的吧!”
“你知道還問!”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故意摸了摸婁姐的手,笑著說道:“祖傳的秘密,你問我爸他也不會告訴你的”。
婁姐翻著白眼拍開了他的大手,道:“號出什麼來了?”
“就是!號出什麼來了!”
於麗在一旁幫腔道:“有沒有號出喜脈來!”
“去你的!”
婁姐見她拐著彎兒的羞她,嗔著就去掐她。
於麗笑嗬嗬地躲了看向婁姐逗笑道:“啊!我就說最近咋胖了呢,敢情是這麼回事兒啊!”
“你再說,我掐你了!”
婁姐沒好眼神地看了李學武一眼,隨即起身就去嚇唬於麗。
於麗才不怕這個呢,她來這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還能猜不到兩人躲屋裡乾啥呢?
做遊戲唄!
從在這邊見著婁曉娥那天起,她就猜到了所有的事。
以前跟閆解成還探討過這個,她就覺得李學武跟婁曉娥有事。
後來婁曉娥搬走了,她就沒在意了。
可後來跟了李學武,發現李學武的衣服跟變戲法似的,隻要不回來睡,一定換一身。
這是啥意思,還不是有人給伺候著。
當時秦淮茹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家裡的布自己都不夠用,哪裡來的票給李學武做衣服。
所以思來想去,也就是婁曉娥了。
當然了,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
來了這邊,婁曉娥都沒驚訝,她驚訝什麼!
同道中人是好友,同杆共苦就不是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