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銅社冬京十四日電】題:《北熊近日在海馬發起展覽會、貿易會談》
好家夥,這題目就夠吸引人的,李學武的眼睛微微一睜。
“從現在起到十一月,海馬-兔子、海馬-北熊之間的經濟交流將要以大阪、北九州、名古屋、京城、羊城為舞台出現相當大的高峰。”
“首先,北熊工商業展覽會將從十五日起在大阪舉行十二天,和從一日起在北九州舉行的a貿易展覽會——從十一月二十日起將搬到名古屋繼續展出,意圖明顯。”
“另一方麵,羊城交易會將從十五日起在a羊城市開幕,接著從十一月五日前後起海馬-兔子綜合貿易第五年度會談將在京城舉行”
“在這前後,由小鬆製作所總經理河合率領的財界代表團將訪問a,和a經政要人以今後的馹中經濟交流問題為中心交換意見。”
“看這一段”
李懷德見李學武看得認真,手指點了點其中一段,提醒他仔細看看。
李學武移目,順著李懷德的手往下看:
“北九州的a貿易展覽會在開幕前曾經有過一段曲折複雜的爭鬥,它的結果是人們一直在注意的。”
“據主辦人方麵說,在會期的三分之二已經過去的現在,參觀的人已經超過預定的一百萬人,一片盛況,當場出售的貨物已經一售而空。”
“a在它的貿易展覽會上以向“世界水平”看齊的新型工作母機為重點展出了大約一萬件產品”
“而北熊方麵也“不認輸”,以工作母機為中心陳列大約八千件產品,並且特設一個“遠東西伯利亞部”。
李學武似有所思地讀完最後一句編者結語:
北熊因為我國對同共國家貿易的首位已經在去年被奪走,所以必然要拚死推銷毛貨。
再看出版日期:66.10.16。
“有何感想?”
李懷德端著茶杯喝著熱茶,見李學武看完了,抬了抬眉毛問了一句。
“大勢所趨,龍爭虎鬥嘛”
李學武放下報紙,麵色輕鬆地一笑,道:“聽龍叫也得過年,總不能它叫了,咱們就不吃餃子了吧”。
“嗬~”
李懷德輕聲一笑,蓋上茶蓋,放了茶杯對景玉農說道:“景副主任,小看天下英雄否?”
“我可從未小看過李副組長”
景玉農疊著腿,麵帶微笑地抬起頭看著李學武說道:“這叫胸有猛虎,細嗅薔薇”。
“哈哈哈~”
李懷德大聲笑了出來,靠坐在藤椅上,擺手說道:“唯有虎將定江山,不見孺子築長城”。
“高了~高了~”
李學武笑著謙虛道:“我這算什麼,隻能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我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乾工作了”。
李雪嘴角微微扯動,在扯淡這方麵她二哥絕對是強中手。
在女人這方麵也是不甘於寂寞和人後!
來時的火車上她就見著二哥的包廂裡有女人,所以一路上都沒搭理二哥。
要說躲著不見,那就一直躲著,可兄妹兩個時不時的碰見,總有莫名的火花在兩人之間產生。
李雪都看見了,在二哥包廂裡的是婁曉娥。
去俱樂部的時候她自然清楚這位跟二哥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表麵上解釋的是合作關係,畢竟一個有錢,一個有權,搭夥搞了個俱樂部也說得過去。
就算說不過去,當妹妹的還能跟他較真啊。
可來羊城出差還帶著,這算怎麼回事啊!
尤其是安排在了他個人的包廂裡,都這麼的無所顧忌、明目張膽了嘛!
哼!
“巨人的肩膀上很寬敞,可沒多少人能站的上來啊”
景玉農笑著說了一句,隨後又把目光放在了手裡的文件上。
“今天變換了營銷模式,更新了推銷商品,改變了談判模式”
“但是!”
她用手指敲了敲賬本,笑道:“訂單總額再次給了我們驚喜啊!”
“八百六十多萬”
李懷德也是感慨地搖了搖頭,說道:“重工如果賣出這個訂購數我不驚喜,可輕工五金還能賣出這個價……”
“嘖嘖~”
他現在也是有些自我懷疑了,這銷售成績是真的嘛。
重工的產品成本自然不能跟輕工的產品相比。
輕工業的原材料成本、加工和製造成本、運輸成本,無論哪一樣都吊打重工業。
這種低成本帶來的利潤比,自然是遠遠高於重工的。
李懷德不由得回想起當初李學武跟他說煉鋼廠那邊要造指甲鉗時他的反應。
指甲鉗能賣幾個錢?
三毛?五毛?這能賺多少啊!
沒想到!
一個指甲鉗都能賣一元錢!
就算是國內的錢對比外麵不值錢,可軋鋼廠賺的是實打實的錢啊!
成本是什麼?
成本就是軋鋼廠外溢無法正常消耗掉的工業產能。
現在是將外溢這一部分充分消化吸收再利用,轉化成了輕工業和加工業。
這一跨步邁出,通過交易會再次升華,李懷德的眼界都不一樣了。
心大了,都開始關注國外的經貿了。
“十一月在京舉行的綜合貿易年度談判咱們可以做一做文章的”
李懷德手指敲著藤椅扶手,目光看著天空的星辰大海,已經在謀算這條新聞裡展露出的商機。
“不僅僅是綜合貿易談判”
李學武折了報紙,看著上麵的文章說道:“下一次去馹本的貿易展覽會咱們也可以參與一下”。
“哦?”
李懷德收回“目空一切”的目光,同驚訝的景玉農一起看向李學武,等待著他的解釋。
“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李學武沒在意兩人詫異的目光,點了點報紙,抬起頭說道:“這個彈丸之地的工業發展真是太快了,咱們得跟上他的腳步”。
“如果跟不上!”
李學武眯著眼睛說道:“那我也得給他下個絆,不能影響了咱們在鋼城的布局”。
李懷德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剛才那一瞬間都夠狂的了,沒想到李學武比他更狂。
還特麼給小鬼子下絆子,那是彈丸之地,可也是一個國家。
人力有時窮啊,軋鋼廠再牛也不可能跟一個國家對抗的。
李學武當然沒瞎了心,敢想這個。
“咱們的煉鋼和軋鋼業務不能丟,這是立身之本”
他敲了敲茶幾,嚴肅地說道:“不僅不能丟,還得更新迭代,保持技術領先的姿態!”
“怎麼技術領先?”
李學武抖了抖報紙,示意給兩人看:“他們已經開始革新煉鋼技術了,咱們從北熊那學的高爐和平爐已經逐漸被革新換代”。
“他們開始搞氧氣底吹轉爐煉鋼法,說是反應速度快、熱效率高、鋼質量好”
“尤其是軋鋼技術”
李學武認真地解釋道:“這關係到未來軋鋼廠能否站得住腳,能否經受得起時代考驗的大局”。
景玉農看了李懷德一眼,開口說道:“氧氣底吹轉爐煉鋼法在國內也有搞,甚至更先進的電爐煉鋼的都有”。
“可無論是軋鋼廠,還是煉鋼廠,說要技術革新,生產工藝迭代,這是一個不小的負擔,也是個比較難以取舍的決定”。
李懷德喝著茶,目光再沒有仰視天空,反而皺起眉頭微微低頭沉思著。
李學武所說的技術革新他心裡當然清楚是怎麼回事。
答案景玉農也已經說的很明白,很清楚了。
軋鋼廠現有的軋鋼技術完全能滿足計劃經濟的需要,甚至已經是京城軋鋼企業裡的龍頭了。
而煉鋼廠的技術水平和產能也能滿足當前軋鋼廠和生產基地的需要,不存在技術缺陷。
如果現在開始革新技術,追趕世界先進水平,那就意味著軋鋼廠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
耽誤生產計劃都好解釋,可這錢如何來啊。
彆看這兩天在交易會上搞了一千多萬的訂單,可真要換設備、技術升級,那這點錢瞬間就會燒乾淨。
李懷德實在是有些上火,茶葉水都較不滅的那種。
來羊城兩天了,剛簽了些訂單,剛覺得要賺錢了,能放鬆放鬆,享受享受了。
沒想到!
李學武上來就給他塞了一嘴的焦慮。
這錢怎麼這麼難賺啊!
這錢花的這麼就這麼快啊!
幾百上千萬的資金啊,隻要一想到技術革新所要花費的巨款,他這心裡就跟滴血似的。
那不革新行不行?
行啊,落後就等著挨打唄!
反正李學武也說了,那些小鬼沒什麼好心眼子。
從貿易會上購買的工業母機,不就是為了技術發展嘛。
人家都在研究技術革新了,超過你不是早晚的嘛。
超過了怎麼著?
沒彆的,你在鋼城的布局就會被打敗,未來什麼小商品生產基地、工業生產基地全都打水漂。
鋼鐵行業是工業的基礎,煉鋼技術不能領先,首先在成本和原材料問題上就會吃大虧。
明明現在已經領先國內同行,還能跟外麵打一打的,現在倒成了落後了。
這可真是……這錢還不如不賺了呢!
以前窩在軋鋼廠多好,啥也不用尋思,自己牛嗶著呢!
沒事閒的出來見這個世麵乾啥!
這就像你玩遊戲,氪金,練級,本以為天下無敵了,沒想到版本更新,等級上限調整了。
碼的,真是站在一山望一山高啊!
沒賺著錢,李學武能提產業升級的事?
沒賺著錢,李學武能提怎麼花錢的事?
還真是不給他歇歇氣的機會啊,錢一到手就給他製造焦慮,就給他畫大餅,就給他講成功學。
怎麼辦?
要麼咬著牙的花錢革新技術!
要麼瞪著眼的撤了李學武職!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產生問題的人!
他當然想選擇後者,後者太輕鬆了,至少暫時不用吃他的焦慮,聽他的成功學了。
可但是!
李懷德還有個星辰大海的夢呢!
他也想嘗嘗當集團領導的滋味,靠他自己可不成。
彆看他肚子裡沒二兩業務能耐,但看人的眼珠子誰都比不上。
李學武絕對能把他推到集團領導的位子上。
所以!李懷德是咬著牙,流著淚地做出了選擇:“改,這錢該花!”
他一邊說著,一邊猶自不解氣地說道:“我最恨小馹本了!”
景玉農好笑地看了李懷德一眼,再次望向李學武問道:“技術革新不難,怎麼花錢才是難,你那邊有計劃了嘛?”
“隻是心裡有個大概的計劃”
李學武斟酌了一下,開口解釋道:“這也是兜裡有點兒錢了,所以也敢往大了想了”。
聽他這麼說,李懷德一捂胸口,眼角一跳,心道是可彆都花了,咋也得給我剩下點!
“技術革新應該伴隨產業轉移的步子走”
李學武嚴肅著表情,一邊想著,一邊說道:“煉鋼廠那邊一爐一爐地造,一爐一爐地停拆”。
他掐了掐手上的報紙,看著景玉農說道:“要先建,後拆,保證煉鋼廠產能不受影響”。
“可拆之前得給這些舊設備找好下家”
李學武嘴裡說著大項目,可算盤打的都是小賬。
騎電驢上酒吧,該省省,該花花。
“拆舊改新,儘量節約成本,給產能和工人都留出適應的時間和空間”。
李學武又把目光看向李懷德,道:“關於軋鋼廠的技術升級,還是應該走出去,引進來”
“外麵的生產技術已經形成碾壓咱們的態勢了,國內現有的軋鋼機械滿足不了迭代要求,隻能引進和采購!”
“你說說看!”
李懷德捂著胸口,雖然心疼,還是咬牙充大方地說道:“怎麼個引進法!”
“首先是技術手段”
李學武看著他認真地說道:“這個必須得交學費,這次交易會是個好的契機,尋找合適的外商,學習先進的軋鋼技術”。
“哪怕是用現有的小商品,小五金跟他們換,咱們也不算吃虧”
“再有就是生產設備”
李學武點了點報紙上共同社的名字道:“馹本的設備應該能滿足咱們的生產需要,可以就近采購,還能產品互通,節約采購成本”。
“嗯”
李懷德明白了,依著李學武的意思就是,學技術和買設備不在一家,這樣保證了真實可靠。
現在軋鋼廠要轉移工業重心,京城這邊的軋鋼設備本來是要逐漸拆除運往鋼城的。
現在不用了,李學武是要在鋼城直接用新設備,新工藝了。
京城這邊的設備可以保證計劃產能,同時給鋼城那邊留出時間。
等鋼城的軋鋼廠實現平穩運營了,這邊的設備該停的停,該拆的拆了。
到時候賣抄家貨兒還能回血一波。
不過這賬你甭管怎麼算,該投資的還是要花錢,一分都省不了。
景玉農也在一旁說道:“要技術升級,那還得趁早,早了,這舊設備還能賣,晚了,這舊設備就成了淘汰商品了”。
“還是要看具體情況的”
李學武也知道李懷德心疼這個,講道:“如果賣設備的錢不如繼續生產的錢,那咱們還是可以雙廠區運營的嘛~”
“不,不能這麼搞”
李懷德擺了擺手,道:“要升級,咱們就做第一,就要做最好,當領導的還能拖拖拉拉?”
“管委辦先出方案,回去咱們就上會研究”
他倒是下定決心不後悔的模樣,點了李學武提醒道:“昨天簽約的那個西田不是也要去京參會嘛,你多聯係一下”。
“明白了”
李學武點頭應下了他的安排,同時提醒道:“北熊那邊把經貿對抗的重點放在了馹本,就說明鋼城那個經濟圈是有利可圖的”。
“再一個,馹本現在主動跟咱們開展貿易協作,互相都在一個水平上,這買賣可以長久的做”
李學武提醒他道:“我看這貿易展覽會和商貿協定會咱們應該表個態”。
“嗯,你說的這個我也有想到”
李懷德側身示意了景玉農,講道:“羊城這邊接下來還得多辛苦你,下半場我和學武同誌先回京,搞定這件事!”
“您放心,有我在,一定保證貿易工作順利進行”
景玉農聽見李懷德的安排,這個時候也是給做了保證。
她就是負責經貿的主管領導,在羊城她是要負責全部工作的。
李懷德打開了局麵,剩下的就沒什麼事了。
當然了,包括李學武在內,在最後的閉幕式上儘最大可能要來參加的。
因為都知道,在閉幕晚會上能見著領導,也能在領導麵前露臉。
三人就坐在招待所的庭院裡,敲定了展銷團隊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而等文宣隊的姑娘們從沙灘玩累了回來,卻是發現領導局都散了。
彆人沒在意這個,周苗苗可是愣了一下,約好的呢?
李主任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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