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風塵女子(2 / 2)

秦京茹知道李學武想問什麼,顛了顛李姝道:“您放心,我沒想著跟他們家一般見識,忒跌份”。

“嗯,這麼想是對的”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這種事過去也就過去了,提起來沒得讓人家看了笑話,不值當”。

“我們家老太太也是這麼講的,過去就算了”

李姝打了個瞌睡,趴在她的肩膀上衝嘴兒。

秦京茹拍著李姝的後背哄她睡覺,嘴裡跟李學武說著:“真要是堵著他們家的門罵了,心氣算是出了,可寡婦扯業的,倒沒了臉麵”。

“你姐畢竟還在院裡住呢”

李學武提醒她道:“以後見了麵該說話說話,該辦事辦事,活在自己身上,也讓彆人看看高下”。

“知道了”

秦京茹結了婚以後明顯的懂事許多,也許是經曆了感情的波折,也許是初為人婦開了竅。

李學武說的話以前她不懂也要聽著,照著做就是。

現在聽李學武說話她不僅能一知半解的,還能回上話。

跟什麼人學什麼道,李學武對待大院裡的鄰居們從來都是忍讓居多。

能伸手幫忙的,絕對不會眼看著人家倒黴。

就算是遇著三大爺家那般隔路的,也是不丟人,不丟理的。

其實也就是小老百姓,沒啥能耐,但凡三大爺有權有勢,人家也不至於這樣的。

吃點虧,忍忍就過去了,誰還能老活在過去,一輩子走不出來了。

李學武教給她做人處事的道理,讓她跟三大爺一家正常相處,就是讓她活的明白,彆鑽牛角尖。

真要是一見麵就想起以前的事,賭氣埋怨一輩子又能如何,最後算一算,損失的其實是自己。

要較真兒的話,李學武得跟院裡人天天吵架罵街,那就甭乾彆的了。

遇著橫的,似是後院劉家那樣的,直接送進去,殺一儆百。

遇著賴的,似是前院閆家那樣的,能躲就躲了,不能躲抽空給他一下子,踹遠點就是了。

這樣的賴皮纏除非是你搬家,否則永遠躲不過去,日子還不是得照樣過。

李學武是能一輩子不回自己爹媽家,還是能不要院裡的自己房子?

都不能,所以改變不了環境,儘量改變自己,活的通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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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富貴就活的比較糊塗,好好的日子,稀裡糊塗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活成了這副模樣。

周六這天他早早的從學校回來,剛把車子支在了窗戶底下,就聽見老大房子裡傳出一陣孩子哭聲。

他瞅著那屋裡透到窗外的昏黃燈光,忍不住的皺眉。

轉身拎著包掀開了門簾子進了堂屋。

“我說~孩子他媽,這孩子老是哭哪裡是個頭兒,你咋不去看看?”

“看什麼,小孩子哪有不哭的”

三大媽的聲音從廚房裡頭傳了出來,這會兒又掀開門簾子衝著他沒好氣地講道:“白天我去看了,奶水癟了,吃不著可不就哭唄”。

“你!你……!”

閆富貴心裡乾著急,瞅著愛人毫不關心的樣子真是有氣說不上來。

“怎麼?有錢買奶粉去唄,要我這老婆子能喂奶是咋地?!”

她這般說著,一摔門簾子重新回了廚房忙活去了。

閆富貴瞪了瞪眼睛,可人都走了,他能有啥法。

真心想要去老大那邊去瞅瞅,可老公公、兒媳婦的老大不方便,可聽著孩子哭嚎聲,他半宿半宿的睡不著覺。

“這沒奶也不是個事啊,餓著孩子可咋辦”

他嘴裡磨吩著,在屋裡急的直轉圈,眉頭都皺成了深溝狀。

目光瞥了一眼裡屋,隻有小閨女在看書,便問道:“解娣,你二哥呢?”

“出去了”

閆解娣扭頭看了她爹一眼,愛答不理地說道:“老早就沒見人影,不知道乾啥去了”

“哎,爸”

她撂下手裡的書,站起身走到門口,衝著她爸問道:“您能不能給我賣身大衣穿,就是帶大領的那種”。

“大衣?”

閆富貴瞅了瞅老閨女,道:“你不是有衣服穿嘛,要大衣乾嘛”

這麼說著,嘴裡又開始習慣地算計道:“一件大衣最少十六七塊錢,你又是在長身體……”

“不買算了”

閆解娣聽膩歪了她爹的這套說辭,甩了裡屋的房門拒絕再跟他對話。

“這孩子!”

他這邊正急上火呢,見這老閨女也不懂事,心裡火更大了。

看了看外麵將黑的天色,他撓了撓腦袋上的頭發,起身就去找魚竿。

“乾啥去?馬上吃飯了”

三大媽從廚房裡出來,就瞧見老伴在收拾水桶和魚竿。

“要釣也得趕明個兒啊,大晚上的作什麼妖”。

“還明兒個呢!”

閆富貴沒好氣地說道:“孩子餓的哇哇哭你聽不見啊,你就真忍心坐在屋裡聽著?”

說完撂下一句“沒見過這麼當奶奶的”轉頭推了車子就往外走。

“衝我發什麼火啊!”

三大媽站在門口忿忿不平的念叨了幾句,轉回身抓了桌上的窩頭對著裡屋的小閨女喊道:“解娣,你趕緊去追你爸,把窩頭送過去”。

“我不去!”

閆解娣的聲音從裡屋傳了出來,一樣的忿忿不平,一樣的賭氣抱怨。

“要去你自己去,我看書呢”。

“你!你這孩子,那不是你爸啊!”

三大媽嘴裡嚷了她兩句,轉身就出門去追,可她的腿腳又哪裡追的上。

外麵寒風正勁,吹的胡同裡牆上那些大字告嘩啦啦的響,異常的難聽。

這會兒院裡的住戶們陸陸續續的下班往回走,可見著站在門口的三大媽卻少有搭話的。

閆家這一次事情辦的實在是有些沒臉,不僅僅自己成了笑話,還讓院裡人被外麵講了笑話。

都是一個院裡住著的,被人家提起自己院裡這個鄰居,他們都覺得沒臉。

以前人家都是問軋鋼廠的李副處長,分局的李副處長是不是跟你一個院的?

那院裡鄰居們自然是很驕傲地說上一通自己跟李學武的交情。

比如從小一起玩泥巴,一起惹禍,或者被李學武打過,或者跟著李學武一起打彆人,反正是自豪的。

現在呢?

現在遇著街道上的人,一介紹,人家就問了,你們院裡是不是那個白事跟紅事撞車的?

這特麼怎麼回答!

自己院裡的事,本身就是好協調,好商量的,現在家醜外揚,讓人家怎麼看他們院裡的門風。

遇著這樣的鄰居隻能說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有人就奇怪了,為啥都這麼在意一個院裡的門風,為啥在意彆人說他的鄰居?

這個時候可不比後世,你過你的,我過我的,大家關起門來是自己的日子。

就算是相親,那也是看你自己的家,看你自己的家人。

這個時候不是,人家保媒的上門,不僅僅是要看你們家,還得看你的鄰居。

你們家就算是頂天了好,可沒有好鄰居,門風不正,人家在心裡也是膈應的。

相親的撞見了,一打聽,左邊那家是讀書人,右邊那家是大孝子,丈人家心裡就想了,鄰居都如此,你家也差不了多少,窮點也給了。

這四合院裡左鄰右舍,差不多住了百十口子人,誰家沒閨女,誰家沒兒子,哪裡敢讓老閆家這麼禍害。

三大媽站在門口也覺得沒趣,追不上老伴,又沒人搭理她,隻能悻悻地往回走。

沒走兩步呢,身後便傳來了兩束車燈光照射,再回頭,卻是瞧見李學武的那台吉普車回來了。

不是沒有棚蓋的那個,是李學武上下班坐的那台大吉普。

這院裡人誰不認識這台車,就像認識李學武一樣。

車是直接停在了西院大門口,李學武從車上跳下了要去開大門,這一會兒工夫都有好些個下班的工人過去打招呼。

這熱情的場麵可跟大門口這邊的冷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寒風蕭瑟也擋不住院裡人歡迎李學武的笑臉,那股子熱情都要把寒風變成暖風了。

“哼~得意什麼~”

三大媽冷哼了一聲,差點捏碎了手裡的窩頭,恨恨地往回走去。

老伴從軋鋼廠回來躺在床上三天沒下來地,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悔不當初。

後悔什麼了?

後悔招惹了李學武,後悔沒把事辦齊全,後悔自己做了哪些傻事。

結果是什麼,是二兒子接班進廠的事泡了湯,真成了葛淑琴定崗接班。

當初秦淮茹頂崗進廠,可是求到了廠長那邊才給過了關。

輪到他家的時候,還沒等他找到廠長去哭呢,撫恤名額已經下來了,卻不是他家老二。

你要說這裡麵沒有人“幫忙”,打死他也不信啊。

他們家隻有老大一個人是在軋鋼廠裡上班的,還不是什麼乾部,又怎麼能得罪的了決定這件事的人呢。

往日無怨今日無仇的,誰這麼“好心”幫忙他家啊。

用屁股想都能想的出來,可不就是他得罪了人嘛。

就算不是李學武動的手,那也跟秦淮茹離不開關係,有秦淮茹的事,必定有李學武的事。

所以了,三大媽是徹底把這件事恨在了心上。

她的理解就是,葛淑琴是外人,如果生了孫子還好,老大還有後。

現在是個閨女,早晚給彆人養的,又哪裡得著她的心思。

這老大的工作就應該給老二接班,當初家裡可是花了錢的。

就算是葛淑琴去上班,又能乾得了什麼崗,賺多少錢養家啊。

一想到這裡,沒來由的就更氣了。

回到家裡,看著本應該送去老大房裡的飯菜又懶得送了。

“賠錢貨!”

她暗自在嘴裡罵著,卻是被小閨女聽了去。

閆解娣瞪著眼睛看了她媽,撇撇嘴,端了桌上的飯菜就往出走。

“哎!你乾嘛去?”

三大媽轉身追到門口,喊道:“那不是……”

她剛想說閨女手裡那盤雞蛋不是給老大媳婦兒的,卻是見著院裡人瞥過來的目光,趕緊把嘴閉上了。

就算是她閉上了嘴,可也擋不住人家罵她沒良心的話。

那葛淑琴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是,白事那天鬨過一場還不解氣嗎?!

就算是生了個閨女,那孩子不姓閆是咋地!

誰不知道葛淑琴偷偷把錢給了她,鬨的閆解成因為這個死了。

為了錢不要兒子的名聲早就按在了她的身上,但凡她有點良心,都不能這麼對待葛淑琴娘倆。

當得知廠裡把接班名額給了葛淑琴,這院裡人,包括街坊鄰居都在說軋鋼廠裡的乾部明事理,卻沒一個講不對的。

再這樣下去,院裡就真擱不下他們家了,臉都丟儘了。

那雞蛋是咋回事,誰又是不知道,你閆家舍得買雞蛋嘛!

連兒媳婦下奶的雞蛋都敢貪,這人也就這樣了。

都說閆家兩口子活的仔細,事事算計,可就是這樣,院裡人沒有人羨慕他們家。

真要是如此生活發了家也就算了,家破人亡為哪般?

“呸!她是不要臉了!”

中院,賈家的燈隻開了堂屋的,一大兩小三個腦袋瓜正趴在桌子上寫作業。

賈張氏帶著老花鏡,借著燈光趕緊把下午耽誤的手工活補上。

秦淮茹也是剛進家門,說了門口遇見的事,惹得賈張氏罵罵咧咧。

她就是這般熱心腸,誰家有點啥事賈張氏好打聽,回頭收集起來,跟那些老婆老太太們聚在一起品頭論足的。

東家長,西家短,閆家的事早就在她們這個圈子裡臭了大街了。

當然了,你要說閆家的名聲壞了,有她們這些人的功勞,誰也不敢說不是。

可真要是論這份功勞多少,依著賈張氏的意思,她得占頭功。

就她那張嘴啊,可算是逮著一隻臭蛤蟆使勁捏股了。

以前也不是沒講究過彆人,造謠的時候也有,備不住讓人家罵回來的。

可這一次大家算是同仇敵愾,沒人站閆家那一邊,都在指責三大媽這種壞婆婆。

真的,賈張氏覺得三大媽好過份!再狠毒的婆婆都沒有這麼對待兒媳婦的。

她不僅嘴上譴責對方的這種行為,還在心裡拿自己跟對方做了對比。

結果就是她錯了,錯在不應該拿那種人跟自己比!

憑什麼!

她算什麼婆婆!

要真是在全院,不!在全街道,評比出一個好婆婆來,她不敢說拿第一,可也敢說前三名穩穩的!

就說對待兒媳婦兒,有沒有洗衣做飯,有沒有照顧孫輩,一視同仁,有沒有同甘共苦,相互扶持。

就拿這幾點來說,她!賈張氏,不愧對上天,不愧對兒媳婦,就是有點愧對兒子……

不過這都是暫時的,兒媳婦永遠是賈家的兒媳婦,這一點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該吃的有了,該穿的有了,家裡經濟寬敞了,日子也好過了,還糾結那些個沒用的事乾嘛呀~

真就是逼得兒媳婦找個人嫁了,她能攔得住啊?

所以啊,賈張氏敢說自己是個明白人,自己年輕當寡婦那會兒就沒吃過虧,自然不能叫兒媳婦也吃了虧!

她真的,這會兒真是理直氣壯地在嘚吧三大媽的不要臉行徑,強烈譴責對方,並且順便標榜一下自己的價值觀。

棒梗坐在那抓耳撓腮的,書本上的知識可能認識他,但他不認識這些知識。

大眼對小眼,耳朵裡聽著奶奶的絮絮叨叨,聞著媽媽炒菜的香味,忍不住要把作業塞爐子裡麵去。

他真這麼做過,結果就是真的不用寫作業了,因為他媽打的他屁股腫了兩天,沒去上課。

“哥,你咋不寫?”

小當看見大哥不動筆,便悄聲問了一句。

棒梗抬了抬眉毛,瞅了母親沒注意這邊,嘰咕嘰咕眼睛,沒好氣地說道:“我正要寫呢,都是你把我思路打斷了,這下好了,你幫我把作業寫了吧!”

“……”

小當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眼瞧著大哥坐在那“思路”半天了,就自己問的這會兒想下筆了?

咋就這麼巧了!

彆不是故意讓自己幫他寫作業吧!

“哥,你要是信得著我,我就幫你寫”

小當也是鬼機靈的,不說不幫忙,怕她哥以後不帶她玩,用了一個欲擒故縱的手法擋了回去。

棒梗撓了撓腦袋,他妹子比他小兩個年級呢,真要是妹子寫的,恐怕是真不成。

“都怨你~”

他是粘包賴不成,有些惱羞成怒了,逮著誰訛誰。

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繼續“思路”著。

“好飯了,小當收拾桌子,吃了飯再寫吧”

這會兒秦淮茹把菜做好了,也就叫了家裡人吃飯。

端了飯菜上桌,秦淮茹給婆婆說道:“你們吃,吃完收拾了,彆忘了盯著仨孩子寫作業”。

“媽你乾啥去?!”

棒梗耳朵支棱著呢,聽著母親要走的話,趕緊跳起來追問,一嗓子差點嚇的他奶奶把針懟手指頭裡去。

賈張氏瞪了孫子一眼,也看了過來,問道:“晚上還要值班?”

秦淮茹沒搭理棒梗,給婆婆解釋道:“前院叫吃飯,國棟張羅著要給李學武接風洗塵”。

棒梗:“我也去!”

小當:“我也去!”

槐花:“我也去!”

“去乾啥,在家待著”

秦淮茹就知道解釋了是這個效果,壓覆道:“鬨哄哄的,作業不寫了?”

棒梗理直氣壯道:“我去給武叔接風!”

小當眨了眨眼睛道:“我去給武叔洗塵!”

槐花就是跟風那個,哥哥姐姐說啥她說啥:“我風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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