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學武看著他忍得特彆難受的表情,聽著他特彆牛嗶的想法,實在是驚為天人。
想到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的有誌氣,不禁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讚道:“有道理!真漢子!”
棒梗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聽著武叔的誇獎絲毫沒有高興的表情,無力地擺擺手,示意快開車。
李學武在玩鬨的時候真的是很認真的,尤其是碰上棒梗這個貨,他真的想看看他是如何給他媽上一課的。
所以棒梗有所求,他也真是必應,就算是趕上晚高峰,這油門也是踩得狠。
所以當吉普車飛馳著閃過四九城的街道,在棒梗豬肝色的表情下,緩緩進了胡同的時候,翹首以盼的秦淮茹見到了什麼?
“你這孩子,怎麼才……”
秦淮茹也是真擔心自己兒子,李學武說了晚飯前回來,估摸著時間也快到了,她就來了門口等著。
車是真按點回來了,可她兒子怎麼回事?!
隻見棒梗在她將要開口嘮叨的時候,鼓著腮幫子,猛地推開車門,腳還沒著地呢,噴射物先飛出來著地了。
“噦~~~”
棒梗真的儘力了,他忍了一路,知道吐車上是不行的,武叔都敢讓他舔起來。
所以使勁忍著,忍著,到家了,實在是忍不住了。
都沒來得及跟母親吹噓一下,今天下午被小白姐和小雲姐投喂的東西就都亮給他媽看了。
“噦~~~”
他實在是難受的很,下車的時候腳都是軟的,嘴裡更是吐個不停。
秦淮茹都蒙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車速很快嘛?
“你又耍壞!”
她見著李學武下車嘿嘿壞笑,自然是以為李學武耍壞,沒好氣地嗔道:“他一個孩子,你逗他乾啥?!”
“嘿嘿嘿~”
李學武忍不住的笑,可還是辯解道:“你要不要親自問問你兒子,少冤枉人啊!”
“冤枉不了你!”
秦淮茹見李學武這麼說,就知道他不是做假,那就真的是自己兒子的事了。
隻是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這會兒去扶了兒子,嘴裡隻能是埋怨李學武,畢竟是跟著他出去玩的。
還有,看著李學武那一臉的壞笑,就知道他也不是什麼好餅,冤枉不到他。
“嗬~”
棒梗終於吐完了,也能喘口氣了,被他媽攙扶著,揚起大肥臉,想要吹個牛嗶,可現在實在是沒了精氣神。
“媽,你看,我在外麵混的好不?我牛嗶不?”
回答他的不是他媽讚揚的眼神,而是咬牙切齒的表情,手從扶著他的胳膊,直接掐在了他的大肥臉上。
“混的好是吧!~”
“好牛嗶是吧!~”
“走,我看你混的有多好!”
秦淮茹拎著棒梗就進了大院,惹的一路雞飛狗跳,院裡人都停了手裡的活計看起了熱鬨。
這小子屬實有端時間沒惹禍,今天見著他挨揍,大家夥兒還真就看個新鮮。
傻柱搓著手從家裡出來,見著棒梗被他媽拎著腮幫子進院兒,笑著招呼道:“這是乾嘛呢~”
說完又逗著棒梗道:“晚上來倒座房啊,有好吃的~”
“噦~~~”
棒梗現在就聽不得這個,被傻叔一說,又開始了。
秦淮茹無力地歎了一口氣,埋怨著傻柱道:“逗事兒是吧,你怎麼跟李學武似的,老拿我們尋開心~”
“呦~”
傻柱見著她一腦門子官司,嘿嘿笑著問道:“學武回來了?”
說完一指棒梗,問道:“他給帶走的?成這樣了?”
秦淮茹不願意接他這個茬兒,院裡人都看著呢,還嫌丟臉不夠啊。
見著婆婆端了碗溫水出來,她也是甩手進屋去了,這兒子養的心累。
棒梗趴在雞架旁邊使勁兒乾噦著,他的胃裡基本上乾淨了,可難受的感覺還在。
“瞧瞧~瞧瞧,這是怎麼弄的這是啊~”
賈張氏見著孩子難受,趕緊給拍著後背,還把手裡的熱水遞給棒梗,讓他清清口腔。
棒梗一邊漱口,一邊給奶奶解釋他今天都吃了什麼。
他是決口不提兩個大美女親自投喂的,單單就說自己在外麵的好人緣啊。
反正總之一句話,你彆看我現在難受,但我不用我媽也能混的好著呢!
他才多大,十幾歲出頭的年齡,最是還吹噓自己的,有一個就敢吹十個。
尤其是四九城的孩子,那更是口條上見工夫。
你就瞅吧,胡同串子們聚在一起不乾彆的,就是說自己這幾天乾嘛乾嘛了,多有麵子,多牛嗶。
要是繼續接受教育還好些,素質提高,知識增長,懂得修養就不會這樣了。
可要是沒有人教給他,板過來,到八十歲都這個德行了。
你看周圍的人,凡是能吹噓的,凡是話裡著三不著兩的,大抵就是這麼個情況。
賈張氏哪裡懂得教育孩子啊,隻知道心疼棒梗,卻是沒在意他話裡的意思。
秦淮茹這個時候拎著金毛撣子出來了,橫眉冷目的,嚇了棒梗一哆嗦,嘴裡的大話瞬間消失不見。
賈張氏還要攔著,卻見秦淮茹理也不理她,倒拿的雞毛撣子一指揮,棒梗便老實的,灰溜溜的進屋了。
而周圍看熱鬨的人也都收回了目光,知道秦淮茹在意了。
以前他們當然不在乎,可現在不成,秦科長不發威,那就是秦淮茹,真動怒,那就是秦科長。
沒人笑話了,秦淮茹轉身進了屋,也不用她說,一揮手,棒梗已經苦著臉趴自己床上了。
賈張氏見這幅模樣,兒媳婦兒動了真怒,也是不敢深了勸。
每當秦淮茹的雞毛撣子揮落一下,她就哎呦一聲,想勸又不敢勸的模樣。
棒梗聽著奶奶的哎呦,趕緊一下比一下重了。
不是……
奶,咱倆有仇嘛?
您到底是哪夥兒的啊!
“哎呀~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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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是留在了家裡,顧寧帶著李姝坐在了後排,一家三口,不,應該是四口人回的家。
李姝不太理解為啥太太不上車,還跟她說拜拜。
隻等上了爸爸的車,看著黑夜裡閃爍著燈光的大院遠去,她的表情才從困惑變成了難過。
可在媽媽身邊,她又不敢哭的,隻能癟著小嘴。
直到顧寧低頭去看她,才發現了她的情緒。
本身顧寧也不是個會安慰人的,更何況是李姝這樣的小孩子。
她隻是把李姝攬在了懷裡,讓她靠得自己很近,並且用手輕輕拍著閨女的側身。
李姝仰頭看了看媽媽,車裡有些黑,看不大清媽媽的表情,隻是能夠感受到媽媽的安撫。
爸爸晚上喝酒了,車裡有著淡淡的酒味,她皺了皺小鼻子,有些埋怨爸爸為啥不讓太太上車。
小小的她還不理解大人世界裡的悲歡離合,僅僅是從情緒裡表達這自己的喜怒哀樂。
也許是晚上那會兒歡樂太多,這會兒悲傷太多,車還沒到家,她就睡著了。
李學武用衣服包了她,抱著進了院子。
秦京茹兩口子給開的大門,他們一直等在這邊。
倒不是怕賊人進來,而是秦京茹想著兩人回來沒有個燈,不方便。
再一個,李學武開了指揮車,等他們回來,正合適跟韓建昆一起開車回家。
沒什麼炫耀的意思,能在李學武家裡乾這麼長時間,本身就是一種炫耀了。
她們家誰不知道她跟李家的關係,無論是大姑子、小嫂子,沒人給她氣受。
就算是有瞧不起她農村人身份的,可她自己賺了一份工資,又有著領導的關係,可不就是掐著韓建昆的命脈嘛。
韓家也不願意得罪了媳婦,讓韓建昆在他領導那裡難堪。
想著坐車回家,倒不如說她懶,說她好享受。
這人就是沒心眼子的人,實實在在的想乾啥就做啥,倒是真對韓家的路子。
大哥大姐們都不在家,老小養老人,真找個心眼子多的弟媳婦兒,他們也受不了啊。
怕給他們老母親氣受,也怕跟沉默寡言的小弟過不長。
真遇著這麼一個齊了喀嚓的農村女孩,他們還真就知足。
你瞧著韓建昆家裡有底子?
那是還沒見著這些哥哥姐姐們往回郵寄的東西呢。
你就說,給老太太郵寄東西,還能落下弟媳婦的?
多給秦淮茹一份兒,秦京茹就得多記著他們一份情,就得對家裡的老太太好一分。
兒女少了是麻煩,兒女多了也是麻煩,家家都有麻花譜,家家都有算盤子經。
似是李學武家裡這般兄弟姐妹多了,還能相處的很和諧的,也是少有的。
誰家不磕磕碰碰的,你看李學武如果沒早早的分家,或者沒有這麼些個能耐,趙雅芳會不會找事情。
人心不能用鬥量,多三斤,少三斤。
多多少少的這部分就是你能衡量的差值。
秦京茹沒文化,沒出身,沒背景,可她不傻呢,知道學習呢。
跟誰學?
在誰家跟誰學唄~
在她姐家的時候跟賈張氏學了不少罵人的話,跟她姐學了不少對付男人的招兒。
等到了李學武家裡,這才算是學了規矩。
也不是老太太或者顧寧給她立規矩,而是家風如此。
她參與到了這個家庭中來,必然要受到影響。
她是給李家服務的,韓建昆是給李學武服務的,小兩口對比著李學武兩口子學習。
你說摸著石頭過河?
可不就真是如此嘛,李學武兩口子是如何相處的,他們便有樣學樣唄。
真論家庭富裕、身份高低,這個年代可不講究這個。
時傳祥跟最上麵那位身份地位沒區彆,隻是社會分工不同罷了。
彆覺得很虛,在社會普遍的認知和常識中,這是絕對正確的。
所以秦京茹在李家做工作,她並不覺得委屈,或者低人一等。
彆說有社會上的這些因素,就是李家也沒人拿她當外人過。
夏天說喜歡喝汽水,不等她念叨,李學武已經買回來了,還是成箱的往家裡搬。
說是給小舅子準備的,顧延又喝了幾瓶,每次不是李學武主動張羅著讓她喝。
這家裡李學武不喝甜的,顧寧嘴更叼,不喝汽水,老太太心疼的不想喝,全都是給她的。
說乾活兒,她忙活著,老太太也跟著忙活著;說吃飯,都在一張桌子上坐著;說睡覺,她的房間格局、家具、布置,跟老太太那屋都是一般模樣的。
將心比心吧,秦京茹想著李家對她的好,她也願意儘心儘力,所以什麼事都不用李學武去張羅,更不用顧寧來操心。
送李姝進屋的時候李學武就發現了,院子裡罷園後的那些爛菜根都收拾了乾淨。
玻璃也看得出擦過的痕跡,燈光照射下明亮的很。
所有的家具和擺設都清理的乾乾淨淨,就連老太太這屋都重新換了所有的床單用具。
聽著李學武解釋了老太太不回來了,秦京茹是有些驚訝和遺憾的。
不過一想到老太太的情況,她也是很理解李學武的決定。
讓韓建昆把李姝的小床搬到了樓上,全都安頓好了,兩口子才算是離開。
顧寧今天跟家裡人說說笑笑的,難免的有些累。
雖然中午也休息了,這會兒還是早早地上了床。
李學武不敢出大聲,是去樓下洗的澡,換好了衣服,檢查了門廳,這才上樓休息的。
李姝也是真爭氣,一宿沒醒,隻是早上起來的時候哭了一場。
還是想太太了,雖然李學武哄了一會兒就回太太家,可還是止不住閨女的眼淚。
秦京茹兩人回去的晚,來的早,一個收拾著汽車,一個準備著早飯。
聽見李姝哭著,秦京茹抱過去哄了一陣,總算是讓大魔王平複了心情。
李學武在飯桌上跟閨女說了幾遍以後的情況,算是讓李姝理解了什麼叫早上坐滴滴去找太太,晚上坐滴滴回家找媽媽。
李姝就是不會說長段話,如果真的能說,那眼神備不住是想說:就不能省略晚上的滴滴嘛~
這是不可以的,李學武就算是再忙,也不會省略了對子女的教育。
他努力把工作留在單位,就是為了保證陪家人的時間和空間。
無論是以前的沙器之,還是現在的彭曉力,他都給了明確的要求,那就是儘量不要在他家裡談工作。
這一點顧寧認同,也學了他的樣子,就算是工作單位離家這麼近,依舊沒有把工作帶回家,或者晚回家的情況發生。
她現在有著身孕,又是剛剛進入科室工作的年輕醫生,工作少是應該的。
以後說不定要晚回家了,一場手術下來,沒人能確定具體的結束時間。
早餐過後,顧寧幫李姝整理了身上的漂亮衣服,又給她的小包裡裝了她一天的應用。
秦京茹早飯都沒來得及吃,跟韓建昆一起把老太太的東西收拾了上車。
等李學武抱著閨女到了四合院這邊的時候,劉茵等不及的把孫女接過去了。
嘴裡還一個勁兒地埋怨著昨晚為啥非要折騰孫女一趟。
李學武笑著麵對了母親的指責,沒解釋,也沒在意。
簡單說了兩句便乘車離開了,路上還要接了住在不遠處的彭曉力。
跟沙器之那個時候不同,韓建昆會早早的開車來李家,所以就沒再先接彭曉力再來這邊。
晚上也是一樣的,先放彭曉力下車,然後跟領導一起回家。
彭曉力也是第一次享受車接的待遇,在院子裡很是露臉。
昨天一整天,他爸媽的心情都是在院裡鄰居們的誇獎中保持了興奮的樣子。
他的衣服也隨著身份的改變發生了變化。
知道領導的穿衣風格,他特意找了韓建昆,打聽到哪裡能買到這種風格的衣服,特意去店裡挑選的。
所以,今天早上他站在院門口等車,李學武就發現了他的穿著變化。
同他一樣,都是黑皮鞋、黑西褲、黑腰帶、白襯衫,外麵罩一件藏灰色夾克衫。
李學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提前引領了未來的行政套裝風格,但他這麼穿絕對不是為了標榜自己的形象。
主要是他身邊的這些個娘兒們有眼光,知道年輕的他需要穿什麼風格的衣服來遮蓋他的年齡。
婁姐、秦姐、於麗和張鬆英,四個人比賽似的給他做衣服,他現在衣櫃裡的衣服絕大部分都是她們給做的。
以前從部隊上帶回來的那些衣服早就不見了。
不是在四合院那邊後院的房子裡,就是被整理出來放到庫房去了。
你就說顧寧得多大個心吧,自己男人衣櫃裡的衣服都是手工的看不出來?
家裡經常多衣服,她就沒覺得異常?
這還真就不怨顧寧,就連李姝的衣服都是於麗給做的,你說她怎麼判斷?
李學武的衣服風格極為單一,永遠的白加黑,你根本不知道誰給做了哪一件,多了哪一件。
再有,她既不洗衣服,又不整理衣櫃,這些都是秦京茹在做,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李學武的衣服都是哪來的。
李學武倒是給過她解釋,每季度裁縫老頭都會給他做幾套工作穿的衣服,具體幾套就沒個確切數了。
顧寧能知道的就是她給李學武買的,或者是掏噔來的衣服。
包括夏天穿的和冬天穿的皮夾克,李學武從姬衛東那裡騙來的大衣等等。
當然了,那件大衣李學武現在沒怎麼穿了,因為太顯眼,這個時候還少有小崽子穿出來顯擺。
等小崽子們穿了,他就更不願意穿了,沒得讓人誤會可麻煩了。
所以今年的大衣還是個問題,羊毛料子他倒是有,就是沒時間去找老裁縫。
彭曉力看見了領導目光中的驚訝,心裡暗暗高興,終於跟領導對上一個頻率了。
等上了車,拿出筆記本開始彙報他準備了一天的行程安排時,李學武卻是用一個又一個意外安排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讓他的努力化成了泡影。
一個是跟李主任的工作彙報,他沒有跟栗海洋的對接,不清楚李主任什麼時候有時間,這個需要他到廠後立即處理的。
二一個就是造訪汽車研究所的事情,李學武有些失去了耐心,想要去看看,那邊到底能不能按時交付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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