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醞釀了好久，才艱難開口：“佳妮，我現在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兒。”
“你聽聽就行，就是為了讓你了解情況。”
“你也不要生氣，你現在都有孩子了，甭管怎麼樣，先多想想肚子裡的孩子。”
聽起來不是像要和她斷絕關係的樣子。
江佳妮立刻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儘管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一句話就能氣的蹦蹦跳。”
她換了個姿勢，把身體歪向陸向陽。
陸向陽伸手握住她的手，沒一會兒又變成十指交叉的姿勢。
江佳妮更加放鬆。
江爸江媽又對視了一眼。
江爸清了清嗓子，說道：“是這樣的，佳妮，你不是我和你媽親生的。”
江佳妮臉上沒什麼大變化：“原來你們要說的是這個呀，我早就懷疑了。”
“你們這一說我就確定了。”
楊月梅疑惑：“你早就知道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姥死之前跟你說的？”
“那時候你才多大？你姥怎麼會跟你說這個？”
“不對啊。”
“我記得你姥咽氣的時候，你還在學校呢，她哪兒來的時間跟你說？”
江佳妮驚訝：“……不是，這事兒我姥姥也知道？我姥姥怎麼會知道？”
她瞬間陰謀論了。
不會當初是楊姥姥把方疏影和她給調換了吧？
應該不至於啊。
小說裡方疏影這個女主角又沒有什麼先天性的疾病，不存在普通家庭因為治不了病就跟好條件家庭的孩子調換孩子的原因。
楊月梅比她更驚訝：“不是你姥告訴你的？那你怎麼知道的？”
江佳妮：“……我在大學看到的，說是爹媽的有些特征容易遺傳給孩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咱家你們都是小耳垂，就我是大耳垂，我就有點懷疑。”
其實還有其他特征，不過耳垂這個是最明顯的。
她以前寫過一本書，主角就是從這些特征來找回真實身世的，為此還特意去看了一些遺傳學的書。
今天正好拿來搪塞江家兩口子——總不能告訴他們書裡就是這麼寫的。
“以前隻是懷疑，可你們對我那麼好，我覺得我懷疑錯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她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樣也好，以後我總算不用疑神疑鬼了。”
她佯裝好奇的問道：“爸，媽，你們既然早就知道我不是親生的，難道就沒想過去把你們的親女兒找回來嗎？”
她微微低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眼中的真實情緒，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說不定你們的親女兒現在已經是什麼大人物了，不像我，考上大學還這麼沒出息，隻能在學校當老師。”
楊月梅急急的反駁道：“老師怎麼了？老師可是鐵飯碗，你看多少人羨慕你是老師呢。”
“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說什麼閒話了？”
“我跟你說，那些人就是嫉妒你，就是眼紅你，他們就是故意這麼跟你說的。”
“你可千萬不要信他們的話。”
江爸則說道：“找什麼親閨女？我跟你媽的親閨女，生出來就是個死胎，去哪裡找哦。”
江佳妮頓時瞪大了眼：“什麼？死胎？”
楊月梅回想起當時的情況，還能感覺到當時的傷心：“可不咋地？”
“你妹妹啊，命不好，生出來就是個死胎，渾身發紫，醫生搶救了好一會兒都沒救過來，說是在娘胎裡憋太久，硬生生的憋死了。”
楊月梅一臉悔不當初：“都怪我，哎，都怪我。”
“明明孩子該生了，我怎麼就非得要乾完那點活兒呢？一點活兒而已，什麼時候做不能做？非得趕在生孩子的當頭逞這個強。”
江佳妮腦子已經宕機，完全沒聽到楊月梅的話。
她傻乎乎的看看江爸又看看江媽：“那，那我呢？我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