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那個小廝回到休息的院子,被同一屋的小廝看到,嚇到直接從床榻上挑起。
臉上驚恐未消散,語氣中帶著些許怒氣說道。
“貴生!你要死啊!一大早上的,在臉上塗上一層黑灰來嚇人!”
名叫貴生的小廝無奈的歎了口氣,疲倦的躺回床榻上。
“彆說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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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安因為半夜悄悄吃烤串吃的有些晚,因此,睡到了巳時才悠悠起床。
她正坐在院子裡,迷迷糊糊的吃著早點時,忽然看見,夏靜語和夏夫人母女兩個步履匆匆的從院門口經過。
【這是咋了?】
【看表嫂和夏嬸嬸這樣的著急,該不會是夏叔叔又來了吧?】
蘇安安口中叼著個包子,一呲溜,就從椅子上滑下來,噠噠噠的跟著跑去前廳了。
前廳內。
夏盛穿著衣裳規整,身後的夏管家手中捧著一個的金絲楠木的盒子,兩人正靜靜的等待著夏靜語和夏夫人的到來。
因著江愛國上午的時候有公務,早早的就出門去了,他臨走時,特地和自己娘還有江雲囑托,希望她們多幫一些忙。
兩人痛快答應,並說,即使沒有他特意囑托,她們也會去幫忙的。
畢竟是一家人不是。
四人同時抵達前廳。
正端坐在前廳椅子上的夏盛,看到夏夫人進來,立馬從椅子上站起身,臉上帶著歉意的笑。
“真是抱歉,江夫人,昨日夜闖鎮國公府是我魯莽了,今日特來道歉。”
“並帶上了道歉禮。”
他說著,身後的夏管家順勢打開手中的檀木盒子,隻見裡麵是三塊血紅的紅寶石。
每塊都晶瑩剔透,一絲雜質都沒有。
看上去品相是極好的。
夏夫人在江雲前,語氣帶著鄙夷的開口道。
“喲,老爺的誠心就值這點嗎?”
她昨日可是在從何意哪裡搜查出的東西中,看見過比那個品相更好的。
夏盛被自己夫人一懟,訕訕的笑了笑。
“自然不止如此。”
江雲四人坐在夏盛的對麵,一個個的眼神中滿是審視。
見夏盛說完這句就不再開口後,江雲主動提道。
“夏大人,既然禮也送了,歉意我們也收到了,沒有旁的事情的話,就請離開吧,我們府中事務繁忙,無力招待夏大人。”
夏盛麵色有些尷尬。
他還等著自己夫人主動提起昨日的事。
他麵上露出歉意。
“江夫人有所不知,其實,昨日之事,並不是我夏某一人之過錯,是實則是我家小女在我酒中下毒,而她們母女兩個趁我醉,從京郊村莊中,綁架走我一舊友的妻兒。”
“我這才盛怒之下,做了那件蠢事。”
趴在門外偷聽的蘇安安,都被夏盛的無恥發言給氣笑了。
【嗬嗬嗬,還無中生‘友’!真是無恥,咋不說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姐弟啊?】
【無語........】
她在心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夏夫人依舊端莊,並未看出因夏盛言語而激怒的模樣。
她淡然的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說道。
“哦~原來是舊友的妻子啊。”
“那就太好了。”
“怎麼了?”
夏盛瞧著夏夫人那抹笑容,心中有些沒底。
夏夫人眼神玩味的看向夏盛。
“我昨日發現那女子,竟然早該死亡的罪臣之女—何意,就順便交給大理寺了。”
夏盛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眶微紅,雙拳緊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洶湧波濤。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因突如其來的動作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靜謐的前廳內回響。
他跨前一步,幾乎與夏夫人麵對麵,眼中既有震驚也有憤怒,更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慌亂。
“你……你怎可如此草率行事!”
夏盛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他讀了數十年的書,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旦何意的身份被揭發,將會麵臨怎樣嚴峻的懲罰。
“她雖為罪臣之女,但也是我舊友遺孀,怎能不問青紅皂白便將她推向死地?”
夏盛的話語中夾雜著幾分無力與絕望,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算計與偽裝都土崩瓦解。
夏夫人玩味的看著他。
“不過是舊友遺孀,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莫非....”
她眼神陡然淩厲。
“那勞什子舊友根本就是不存在,她何意就是他窩藏在漣水村中的。”
夏盛一時語塞。
不知該作何回答。
嘴唇囁嚅著,最後,憋出來一句。
“是又怎樣!”
“我同小意從小一起長大,難道你要讓我看著她遭難,而束手旁觀嗎?”
他語氣十分硬氣,仿佛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這麼些年,對你怎樣?對這一雙兒女怎樣,你都是看在眼裡的。”
“我不過是想保全她的性命,僅此而已,你為何要這樣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