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比劃了一個手勢。
蘇檀乜了他一眼,低頭看手中的信,的確這信還當真是一點兒都不薄,都快有一根手指頭粗細了。
好在這上麵寫了是書信,又寫了“蘇公子親啟”,否則蘇檀會以為這裡麵藏了一塊金磚。
她正準備打開,卻見蘇柳拉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頓時啞然失笑。
“你不趕緊去酒樓?”蘇檀停下拆信的手。
“哎,馬上走,就走,走。”蘇柳見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尷尬地笑了笑,這才起身一溜煙兒地跑沒影了。
見他那屁顛屁顛,連身後的發髻都搖搖晃晃出門去的背影,蘇檀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等到蘇柏和邱青兒的婚事定下了之後,是不是也該提醒蘇父蘇母給蘇柳也看看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將手中的書信拆開,看到裡麵的內容時,蘇檀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這裡麵並非隻有一封書信。
最上麵的是乾州府衙寄過來的,第二封是那些商賈,第三封上麵寫著“乾州百姓書”。
看樣子,是趁著這商賈給她回信的時候,一並給寄了過來。
蘇檀將它們一一拆開。
乾州府衙說的是“按照她告知的方法,乾州監測災情的人員和各項布置已經一一就位,還請教了她幾個其他的問題雲雲”。
商賈們說的是“感謝她的禮物,若是蘇檀有需要,乾州願意不斷供應食材給到皇城,若是皇城的酒樓有意願,可以請蘇檀作為代表和他們商議”。
話裡話外,無一不是乾州的商賈隻認蘇檀的麵子的意思。
對於這個蘇檀倒是有些詫異,這些乾州商賈的言外之意,就是給了她“供應鏈壟斷權”的意思了。
蘇檀想了想,決定將這封信交給蘇柳去決定,畢竟蘇家的商業之路,日後還是要由蘇柳來走,而要走成什麼樣,也應該由他自己來規劃。
將第二封信放下,蘇檀拿起了第三封信,這是這三封信裡麵最為厚實的一封。
書信的一開頭並非是百姓的話,而是府尹大人所書:
“蘇公子,百姓得知我們要給你回信,心中也有萬千話語想要與你說,我知不該打擾你,但這些都是當時受災的百姓,我也不好推辭,便隻好給他們代筆書信,不好改動他們的言辭,故而恐書信略顯“晦澀”,還請海涵。”
蘇檀一看,就大致明白了怎麼回事,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想這府尹大人這個時候居然還玩起了“秉筆直書”的那一套。
蘇檀將它們從第一封看到最後一封,一開始她隻是坐著,不知什麼時候,便拿著書信站了起來,原本輕鬆的麵容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等到所有的看完,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半時辰。
蘇檀將最後一封書信放回桌上,下意識地輕呼了一口氣,莫名的覺得心情格外沉重。
其實這些書信上說的都是好事,畢竟對於受災的百姓而言,這家已經重新建好了房子,那家都開始養了兩頭豬,還有人生了孩子……
諸如此類,怎麼不算是好消息?
最後的最後,無一不是感謝蘇檀的慷慨解囊,再造之恩。
當然,這裡麵謝的不隻是蘇檀一個人,他們也謝府衙,謝商賈,謝蕭逐野。
謝這青天盛世,太平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