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周彩芹該不會真的去什麼小飯館去乾洗菜洗碗的活兒吧?”
這幾個中年婦女全都是來找部隊救助的軍屬。
有的是男人已經沒了,還有的是男人癱在炕上。
反正誰家的日子都沒好過到哪兒去,這才找上了部隊。
聽到這話,一個容長臉的女人就說了:“周彩芹是個傻的,她愛乾就讓她去乾唄,反正咱幾個可說好了,一定要讓部隊給咱們安排工作,最好是能進廠當工人的,要不能給咱解決工作,那就給錢,必須得解決咱們的溫飽,總不能家裡勞動力沒了,國家一點表示都沒有吧?”
另一個女人立刻附和道:“就是啊!這也太說不過去了,俺家那口子每天躺在炕上,吃飯得人喂,拉屎還得人擦,這都五六年了,俺日夜不歇的伺候了五年了。”
女人說著,忍不住擦了擦眼淚。
再這麼下去,她實在是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要隻是伺候人也就算了,畢竟是自己男人,誰讓她當初就嫁了這麼個男人,這就是她的命。
可家裡現在都快揭不開鍋了,勞動力在炕上躺著下不了地。
靠她一個女人,還有幾個半大孩子,哪裡能養家?
一時間,房間裡的氣氛就凝重起來。
容長臉的女人見她哭的傷心,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放心,這次咱們擰成一股繩,一定要為自己掙出一條活路來。”
屋裡的幾人立刻讚同的點點頭。
“說的對,不給咱安排,咱就去鬨。”
“對。”
幾人鼓好勁兒,容長臉女人從房間裡出來,下了樓,找到招待所的前台:“同誌,俺可以借一下你的電話嗎?”
前台的女同誌認出她是昨天陸衛城安排進來的,也沒阻攔:“用吧。”
“謝謝你同誌,你人真好。”
容長臉女人熱情的道了謝,這才從兜裡掏出一張磨得都有毛邊的紙條,撥通了上麵的電話號碼。
*
周彩芹在江月華的店裡乾了兩天,趙大姐那叫一個滿意,簡直是讚不絕口了。
見縫插針的給江月華上眼藥,誇得那叫一個殷勤,像是就擔心江月華不把人留下來。
弄的江月華哭笑不得的。
“大姐,你放心吧,我肯定把人留下來,不會趕走的。”
聽到江月華的保證,趙大姐這才放心:“妹子,你也彆嫌我嘮叨,我實在是覺得她太可憐了,看著她,就想到了當初的我……”
趙大姐說著,目光微微一閃,歎了口氣。
她雖然不至於像周彩芹似得,死了丈夫又死了公婆。
可她那一家子,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呢。
當初要不是江月華拉她一把,給了她和閨女這個安身之處,趙大姐都不敢想自己和閨女被趕出門以後該怎麼活?
正是因為當初有江月華幫襯她,給了她生的指望。
現在她看到和自己當初境遇相同的人,就也想著能把幫襯一把。
“我知道,大姐,你放心吧。”
江月華拍了拍趙大姐的肩膀:“過去的都過去了,咱不惦記,咱得朝前看,多掙錢,將來的日子全是好日子。”
趙大姐吸吸鼻子:“對,你說的對,將來都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