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們這麼質問,江愛華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實話不能說,不然說了,她剛才編造的那些邱向民在工地上乾活兒走不開的話就站不住腳了。
可是這兩年,並不是她不想給家裡寄錢,而是自從邱向民開始嗜賭酗酒之後,基本就沒往家裡賺過什麼錢,都是她苦苦支撐著。
不僅要應付日常開銷和房租,甚至她賺的錢,還要被邱向民拿去揮霍。
彆說存錢了,他們倆沒餓死在省城就算是不錯了。
連過年回來的車票都沒錢買,還怎麼給家裡寄錢?
想到這些年的委屈和憋屈,江愛華心裡就像是燒著一團火,恨不得立刻就找個發泄口,把她遭受過的所有委屈和不公都說出來。
可是想到自己的兩個閨女,為了能順利接走閨女,她隻能硬生生的咬牙忍了下來。
江愛華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開口的聲音不要被人聽出異樣來:“娘,爹,不是我們不給家裡寄錢,去年一年我和向民也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拿不出錢來啊,我們過年不回來,就是連車票錢都擠不出來,去年的光景不好,向民之前乾活的工地老板捐款跑路,一百多號工人的工資都沒發過,去年是真沒錢啊。”
“什麼?”
邱母一聽這話,眼睛頓時瞪的老大:“老板跑路了?他欠了向民多少錢的工資?”
邱老頭也下意識坐直身體,眯著眼睛盯著江愛華。
江愛華胡編了個數字:“一個月四十塊的工錢,欠了三個月的,一百二。”
“多少?”
邱母聽到這個數字,眼睛一翻,人差點當場就厥過去。
一百二十快啊!他們全家一年到頭種地都掙不了這麼多錢啊!
想到這麼多錢,被黑心無良的老板給卷走了,邱母心疼的就直錘心口:“這天殺的,挨千刀的破落戶,在呢麼這麼心狠?這不是要人命啊!我兒辛辛苦苦給他乾了三個月,他就這麼把錢卷著跑路了?”
邱母心疼的心都在滴血。
李巧梅和邱旺民臉色也不大好看。
邱旺民也是心疼那一百二十塊,李巧梅則是忍不住想,若是當初去省城的是他們兩口子,那她男人一個月也能拿到四十塊的工資啊。
可是這機會,卻讓老二家兩口子給搶走了。
想到這點,她心也開始滴血了。
邱老頭一口接一口的抽著旱煙,整張老臉幾乎都被煙霧給埋了,霧霧蒙蒙的,看不真切。
江愛華看邱母哀嚎了半天,效果也達到了,就再次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