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勝利聽到這話,眉頭皺的都快能夾死蒼蠅了:“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人家梅花住著這兒,每個月又出房租,又出夥食費的,什麼叫白住?再說家裡是真的住不下,你們來之前也不打一聲招呼,這大半夜的我能把你們送去招待所住就不錯了,不然回家裡你們住地上?還是我住地上?”
說劉梅花每個月出房租,那自然隻是個幌子,吳勝利肯定不能問小姨妹要這個錢。
這隻不過是為了堵住吳老太和吳勝軍的嘴罷了。
但是劉梅花這個當小姨的,那確實是一點都沒虧待兩個外甥,就年夜飯那一大桌子,有一大半的肉菜基本都是人家劉梅花買的。
再看看他這親娘親兄弟,就惦記著他兜裡那點兒錢也就罷了,大過年的上門,連麵子功夫都懶得做,還陰陽怪氣,把好好的年夜飯攪和的亂七八糟。
吳勝利心裡能舒服那真是有了鬼了。
吳老太被自己大兒子這番話懟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仍然強詞奪理:“是,她掏房租了,可我是你親娘,我在你家住住,也得掏房租是嗎?”
“娘,我是這個意思嗎?”
吳勝利這會兒真的是一口氣頂在肺管子上,差點把肺管子頂炸了。
明明是吳老太蠻不講理,說人家劉梅花白住,他不過是解釋兩句,這就錯了?
“家裡住不下,就那兩個房間,勝軍一個大男人,怎麼睡?”
吳勝利那叫一個無語。
他對這個弟弟也格外的失望,這麼大歲數了,不想著靠自己的本事好好撐起一個家,反而一天天就琢磨些歪門邪道,不勞而獲的把式,這是一個男人能乾出來的事兒?
“行了,大半夜的,也彆在大街上嗆嗆了,趕緊去招待所,免得凍感冒了。”
吳勝利知道他親娘是個什麼德性,講道理沒有用,掰扯更是彆想,她總是會以各種刁鑽的角度和你胡攪蠻纏。
既然這樣,索性不如閉嘴。
吳老太還不想走,吳勝利放了最後的通牒:“要是你們不去住招待所也行,那就回家,勝軍和我在堂屋打地鋪。”
吳勝軍一聽這話,眼睛立刻瞪大了,趕緊去扯吳老太的袖子。
他可不想打地鋪啊,這大冬天的,地上多冷啊。
吳老太也心疼小兒子,被小兒子那麼晃啊晃的,最後隻能咬牙答應了:“招待所就招待所。”
招待所總好過打地鋪強。
吳勝利把兩人送去招待所,開了一間標間,把兩人安頓好,他就要回家。
吳勝軍還惦記著家裡那些好吃的呢:“哥,我還娘還沒吃飽呢,你讓我嫂子熬點雞湯送過來唄?還有家裡剩下那些菜,送點過來,我不嫌冷,將就吃點。”
他想的倒挺美。
吳勝利白了他一眼,沒說話,轉頭離開了。
吳勝軍還以為他哥這是同意了,美滋滋的在房間裡等著呢。
結果過了十來分鐘,房門被敲響,上來送飯的是前台的男同誌,手裡端著兩個搪瓷缸子,裡麵裝的是玉米糊糊:“同誌,大過年的人家都回去了,我們招待所這有這個了,你們將就著吃吧。”
剛才吳勝利臨走的時候給他叮囑了,讓送點軟爛的流食上去就行。
他合計玉米糊糊這就挺不錯了。
吳勝軍:“…………”
吳老太:“…………”
正等著雞湯和大魚大肉的兩人像是遭到了雷劈,整個僵在原地,那叫一個失望。
怎麼也沒想到吳勝利居然這麼狠心,讓他們在大年三十晚上就喝玉米糊糊?
門口端著搪瓷缸子的男同誌見他們沒反應,忍不住皺了皺眉,再次問道:“兩位還吃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