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有難聞的氣味。
這裡的花都要敗了。
“充滿了腐臭的氣息。”金發偵探看著這附近敗落的風景,他從皮袋裡取出了煙管。
沒多少時間後,煙管口就有一股白煙筆直地向上升去。
太宰治一下子就竄開了。
“我不想吸二手煙。”
息見子隻是點著煙草,沒有吸。
她不會抽煙。
“簡直就是在浪費煙草。偵探,你要知道每一個人都不節省的話,世界上遲早會消失[煙草]這個詞的。”
會用這個詞來稱呼綾辻行人的人有兩個,辻村,以及太宰。
陰陽怪氣的那個人是太宰治。
金發的偵探吹了口氣,白煙被扭曲了片刻,變形後朝著遠方吹去。
有個人正站在一顆光禿禿的樹下麵等他們。
她像是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天。
童磨覺得自己說不定會把繼國緣一從河邊推下去。
但是對不起,他是個好人,是不會去傷害彆人的。
於是他伸出手,拉了一把和他同一個年齡的同學。
“再走過去就要掉進池塘裡去了哦。”池塘水根本就不深,裡麵還爬行著一些細小的田螺和浮萍。
緣一嗯了一聲。
在思考了許久之後,他詢問著童磨,“這是你做的嗎?”
童磨的臉上依然掛著可以說作是天真無邪的笑容,“繼國同學在說什麼呢?”
他想了一會兒之後又像是恍然大悟地說道“是因為我剛才偷偷抽走了山永的稿紙嗎?”
緣一沒想到對方居然做了這個。
“不是……”他的目光一開始是落在地麵上,然後慢慢向上抬。他的眼光是幾近透明的,幾乎能夠看透人心的那種透明感。
“我是在問,是你——”
“是你引誘了白鳥櫻子嗎?”
童磨突然之間哭了出來。
“所有人都在關心嚴勝同學和櫻子同學,就沒有人關心冬夏同學嗎?”或許是繼國和白鳥都是兄弟姐妹,而春日井冬夏則是獨生子。為了更好的稱呼大家,童磨使用了相當親密的稱呼。
這個稱呼非常讓人的難受。明明是不怎麼相熟的人,卻被用這麼親昵的名稱稱呼了。
可是緣一是一個情感缺乏的人。
童磨也是一個天生缺少感情的孩子。
這兩個與常人所不同的少年們相互對視著。
緣一說“春日井同學,並不是這個事件的受害者。”
童磨卻答非所問,“我以為我們能夠成為朋友。”
源睦月站在一棵樹下。
那是一棵光禿禿的樹,從表皮及長相來看的話,應該是梅花樹。現在不是梅花開的季節,所以就連葉片什麼的也沒有。
相當貌美的年輕女性、少女柔柔弱弱地站在這裡。
她的身上也充滿了腐臭的氣息。
隻有將死之人的身上才會散發出這種氣味來。
“歡迎——”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有些聽不清的程度。
源睦月有著一雙黯淡的眼睛。
“看見這麼悲傷的小姐,一想到待會兒我們要像惡人一樣連忙追問些什麼,我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
太宰治雖然是這麼說了。
但是他怎麼可能會在意這種事情。
國木田獨步悄悄地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今日的一個“變數”。
源睦月依然睜著那雙不甚明亮的雙眼,她的視線女性移到男性,最後定格在位於最中央的鴨舌帽男子身上。
“已經不用再問了,我全部都交代。”
明明大家什麼都沒說,源睦月卻一臉“我是凶手”的表情。
在一般場景裡麵,這都是替罪羔羊的表現。
春雪息見子用那雙金色的眼睛凝視著對方,她的眼睛裡有一種能夠看透人心的力量。而眼前的女孩絲毫沒有什麼要掩飾的目的。
辻村看了看源睦月,又看了看一直以來都是做主人的男人,“綾辻老師——”
“辻村,學會自己思考。”
辻村深月先是呆住了,隨後又愧疚般地低下了頭。自從他們兩個人一同經曆了已經死亡的妖術師的詭計之後,辻村深月便有些越來越依靠這名偵探了。綾辻行人是富有智慧的男人,在這片土地上能與他比肩的人屈指可數。
就是因為這層原因,辻村才會不自覺地開始依賴對方。
源睦月的眼珠像滑輪般從眼眶裡滑到一方。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
這怎麼能算是感情好呢?
但在源睦月看來,這就是感情好的證明之一。
這位曾經的大家小姐像被警察用槍指住的罪犯一樣伸出雙手舉在頭頂,“我要承認,春日井同學、繼國同學還有白鳥同學的失蹤都是我做的。”
按理來說,既然犯人承認了自己的犯罪行為,那麼案件就可以結下定論了。
——不想再浪費時間的警方往往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這樣的行為同樣也代表著他們枉顧事件背後的真相。
源睦月說“來抓我吧,都是我做的。”她閉上了眼睛,好似在等最後的審判。
審判之輪卡在了天平中央。
“我不會接受你這拙劣的替罪者的。”
屬於偵探的那雙金色雙眼裡,如同火山一般往外冒著岩漿。
他(她)非常冷靜,冷漠。
——憤怒。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