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見子問:“能跟我說說嗎?”她就像一位關心孩子且願意傾聽的有耐心的父親一樣,等待著眼前的孩子能夠戰勝內心的軟弱與掙紮,將他白日裡所經曆的事件告知。
就算是千萬縷蛛絲之中的其中一縷。
大家都活在極樂世界下麵的蓮花地獄裡,抬起頭就能夠看見從極樂世界裡落下的蜘蛛之絲。
敦臉上的表情很暗,息見子本以為他打架打輸了什麼的。
對方卻對輸贏閉口不提。
“我沒想到我會和他打起來。遊擊隊長,就是統率武鬥派的那個大組長。”敦乾巴巴地說道,連語句的順序讀起來也很奇怪。
(是和芥川龍之介有關的事情嗎?)
“所以?”
敦看了一眼息見子,看起來有一些些的委屈。因為那個表情太逗了,所以息見子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連忙擺手道。
困擾著敦的那股陰鬱消失了一半,因為更多的則是轉化成了害羞與窘迫。他那雙戴著黑色手套的纖細瘦小的手,像雞爪一樣蜷縮著。就像是流星一樣的一瞥,他用比之前更小的、簡直不可輕易聽聞的聲音說:“他說了很過分的話。”
也許是侮辱了他的話。息見子是這麼想的。然而敦卻告訴她,侮辱的確存在,但是被侮辱的那個對象卻是“醫生先生”,也是息見子本身。
敦的臉上有一種冰一樣的冷淡,他的眉頭裡不禁積蓄上一股不甘與煩躁來。
息見子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匹即將要脫韁的暴躁起來的野馬,她想要伸手撫平對方的眉頭,卻發現自己離對方有些遠,伸手根本無法按到對方的額心。
“他知道我們住在地下室裡的事情……他說您是個沒用的大人。”敦複述出了組長或是隊長所說的話語。
他看起來很不甘心。
“您絕非這樣的人。”
“你都不知道我叫什麼,你怎麼會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息見子笑著說,“也許我是一個惡棍,一個混球,一個殺人狂,隻是你沒有看清我的內裡,隻看到了我的表麵,所以覺得我是個好人罷了。”
她的語氣變得有些尖銳,息見子一直在回想太宰的口氣。
相當好用,簡直就是惡人標配。
她甚至覺得自己對對方的形象有更深的了解了。
在經曆了親自見麵後。
敦一時語塞,他沒有想到醫生先生會講這樣的話。一時間的無語堵塞了他的喉嚨,他的口腔甚至無法獨立發聲。但最後,醫生先生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問道,“沒把你開除嗎?”
息見子看著他,敦就說:“沒有。”
息見子又問,“受傷了嗎?”
雖說對方裸-露在外的地方都沒有傷痕,但是之前造成的傷痕很可能都因為對方的異能力[月下獸]所帶有的超再生能力所消除了,所以現在看起來才會無比乾淨,連個疤痕都沒有。
敦緊緊地抿著嘴巴,沒有發聲。
息見子的手指穿進了那個黑色塑料袋的抓口上。
她靈巧地從對方手裡接過了塑料袋。
在敦驚恐的眼神之下,息見子打開了袋子,看見了那件破破爛爛的西裝。肩胛骨處、腰腹處、領口、褲腿……
雖然西裝還是完整的,但是它已經出現了好幾個大開口了。
息見子簡直能夠想象敦一邊保護著西裝一邊與對方“打架”的模樣。
太好笑了。
敦的手指蠢蠢欲動。他扯著衣角的一端。
“請不用擔心……”
(他一定受了很多傷)
息見子沒有放開手,她提著那件西裝,問:“明天要穿著去嗎?”
製服是非穿不可的,隊長說如果沒有的話就辭職吧。
可是他們買不起,甚至租不起一套新的。這套衣服還是要賠錢的。
敦搖了搖腦袋。
息見子將衣服從袋子裡拿了出來。
“能幫我去便利店買一個針線包嗎?”
她把兩枚硬幣放進了對方的手心裡。
作者有話要說:我最會水了,我爬……我爬tc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