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想要一點提示。
男性醫生張了張嘴,從薄薄的嘴唇裡吐出一個。
廉價。
“因為你看起來很廉價,所以彆人才會對你愛搭不理。”
女孩看起來有點懂了,但是她想,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便宜貨色,需要的金錢比一般人也要貴上許多。燙發染發還有接發,花了她整整一個月的生活費。
這樣的她哪裡算是廉價呢?
男醫生又說:“我認識一個叫高柳的老師,他也有過一個像你一樣的學生。那個學生比你更加廉價,更加放浪。”
女孩看起來有些憤怒,但她無法反駁。她其實差點就沒有拒絕那個要求。
“那個老師呢,向女學生舉了個花魁的例子,他問女學生花魁需要什麼,女生說美貌以及床上技術。不是這樣子的,花魁需要各式各樣的才藝,她需要會花道、茶藝、樂器,要懂得迎合但不親近彆人,有的時候還要充當客人的對手。而且,她們從來不會輕易地對男人“認輸”。”
“如果輕輕鬆鬆地就投入男人的懷抱的話,她還能是為老板賺來最多的錢、最高貴的那隻女王蜂嗎?”
女生羞紅了臉。
“我、我。”她看起來有些無地自容。
她之前在大街上發瘋哭泣的勇氣全數不見了,她被眼前這個有著咄咄逼人氣勢的男人嚇到了,她又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她讀懂了這些話語中提現出來的某些信息。
她要做到高貴,而不是廉價。
女生揉著衣角,小聲問道:“那個……我能有你的電話號碼嗎?”此時的她倒擔心起自己如今的打扮有多麼的不適合清純了,她這怪異的不符合形象的舉動,讓人側目。原本的女生一定是大喊看什麼看的,但是如今的她已經被磨光了勇氣。
息見子哪想到一個兩個都找她要電話,她本來想直接拒絕掉的,但是出於為這種未成年女生的考慮,她又說了之前和錐生零說過的那番話。
女生找了一遍都沒在身上找到紙和筆,最後隻好在隨身攜帶的小包裡扯出一張麵巾紙來,用自己最愛的樹莓色口紅在麵巾紙上潦草地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完號碼她還覺得不夠,又在那串數字後麵補了一個字。
——[凜]
接過了麵巾紙的息見子這下子就有兩個陌生人的手機號了。
女生扭捏著說,“我的名字是凜。”
原來麵巾紙上的那個字不是什麼暗號,而是她的名字。
息見子又等了一下,對方也沒說話。覺得她說完了的息見子,就踩著皮鞋噠噠噠地離開了。
“我……”女生無法呼喚來已經離開了的男醫生。
女生其實是想說,她叫五條凜來著。
但是這個被她看作是罪孽的姓氏最終沒有說出口。
自從家族裡誕生了那個男人以後,她們家族所有的資源都向對方傾斜,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都開始以那個男人為中心而活著。
不具備任何咒力、無法成為咒術師的五條凜,成為了被家族拋棄的垃圾。
[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可是就算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成為咒術師。
咒術師都是被天定的人,至今為止還沒有出現過超出天命的人。
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
息見子看著天空,天空灰蒙蒙的。雨季的確要來了,所以要下雨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她隻希望自己走回地下室之前,雨不要下下來。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又驀地想起沒買過雨傘——之前碰巧都沒有遇上過需要傘的雨天。於是息見子走過便利店時候又折返回來,在小小的便利店裡買了兩把透明雨傘。
它們還是捆綁在一起賣的父子傘。
在看到那個牌子的時候,息見子失笑。
她拎著兩把雨傘出門,剛走到一半天上就落下了雨。在雨絲與地麵接觸的這個過程裡,息見子享受著人們被雨淋到的驚呼聲。可沒過多久,另外一種擔憂影響到了她。
他想起敦似乎出門沒帶雨傘。她起初想要雨對方聯係,卻發現自己沒有手機,對方也沒有。她自己的那個手機,其實已經交給好友幫忙看著了。哪想到這一看,就是一個世界的遙遠距離。
雨水向下滑落,世界一片模糊。
息見子希望那個傻孩子不要因為想要省錢淋著雨回來。
淋雨是會感冒的,會發燒的。
豈料到了晚上,息見子果真看見一個渾身濕透了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