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暖接通了電話。
“寧暖,你今天預約了手術,我都幫你安排好了,你什麼時候過來?”
手術?
霍庭寒的神色瞬間凝了起來。
寧暖快速調低了音量,擔心霍庭寒聽出什麼端倪來,“今天來不了,我身體不舒服,在第三醫院。”
說完還咳嗽了一聲,擔心程瀾暴露了自己今天要做流產手術的事情。
“你不太方便?”
程瀾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嗯。”
程瀾似乎已經聽出了她的刻意隱瞞。
“哦,那我幫你約改天吧,反正也隻是一個小手術,什麼時候都可以做。”
他故意把話題說得很輕鬆,為的就是讓寧暖身邊的人相信他的話。
聽到程瀾這麼說,寧暖緊著的心才鬆了一口氣。
“好,謝謝程醫生,麻煩你了。”
寧暖掛斷了電話。
霍庭寒凝視著她,他的眼神幽深,陰暗,裡麵好像起了旋渦,能把人卷進旋渦裡麵。
寧暖的心再次緊張起來。
她擔心引起懷疑。
霍庭寒一直是一個很敏銳的男人,之前注意不到她的情緒隻是因為不在意她。
現在他似乎對她格外關注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手術?”
霍庭寒的眼睛銳利得像是鉤子,狠狠地勾住了她的心臟。
“你沒有聽到程醫生說小手術嗎?”
寧暖不急不慢地說:“前兩天檢查,身體裡長了個東西,需要動小手術切除。”
霍庭寒的心突然被攥緊了,好像一張網網住了他的心臟,那張網在不斷地往裡麵收縮。
把他的心臟緊緊地包裹在中心。
“放心,不是你想的絕症。”
寧暖看到霍庭寒剛才那一瞬間煞白的臉,知道他想岔了,淡然地摸了摸鼻子。
霍庭寒看向了寧暖,看穿了她故作神色輕鬆的樣子。
她不擅長說謊,每次緊張的時候都會無意識地摸鼻子。
霍庭寒更加確定了寧暖這次要做的不是簡單的小手術。
“寧暖,你最好不要騙我。”
霍庭寒的神色非常嚴肅,他今天心裡一直很不安,這種不安在聽到她要做手術的時候更嚴重。
在不知不覺中,寧暖跟他之間已經有了很多的距離。
不管他怎麼去拉近這樣的距離,都是徒勞的。
“我沒有必要騙你,更沒有必要什麼事情都跟你交代,霍庭寒,你不是我的老公,也不是我的男朋友,更不是我爹媽。”
寧暖被他的逼得煩了,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好。
他們兩個人好像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好好說話。
霍庭寒寒潭一般的眼湖中泛起了漣漪。
麵對寧暖,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無力感。
“我已經給我爸媽發消息了,他們不喜歡你,你早點離開吧。”
寧暖擔心霍庭寒在她身邊待久了,看出問題來。
霍庭寒出了病房。
寧暖詫異他這麼聽話,以霍庭寒的性子,她以為自己還需要費口舌才能把他趕走。
不過也是,自己剛才的態度已經很惡劣了,再加上爸媽要過來,他在這裡隻會成為大家的眼中釘。
驕傲了一輩子的男人,應該受不了家人對他的冷言冷語。
——
霍庭寒在走廊儘頭打電話,“查一下寧暖今天預約了什麼樣的手術?”
說完,他還特意交代了一句:“注意一下程瀾。”
霍庭寒不會相信寧暖嘴裡的半個字。
“你好,問一下1704病房在哪裡?”
掛了電話,他正準備折返回去,看到了提著東西,匆匆忙忙趕到醫院的寧嚴跟許詩詩。
“爸媽。”
霍庭寒自然而然地開口,順手接過了他們手中的東西,“我帶你們進去。”
寧嚴看了霍庭寒一眼,沒有說話,帶著自己的老婆跟在了他的身後。
看到寧暖躺在床上,許詩詩滿臉擔心,“暖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嚴是男人,是一家之主,比許詩詩理智得多,便問霍庭寒:“我女兒怎麼回事?”
“有先兆性流產跡象,醫生建議住院保胎。”
霍庭寒淡淡地解釋了一句,以前沒有跟她的父母相處過,他跟二老相處的時候稍顯變扭。
聽到先兆性流產,寧嚴第一反應是:“會傷害暖暖的身體嗎?”
“是啊,會不會傷害到暖暖的身體?”
許詩詩馬上問霍庭寒。
看出二老著急,霍庭寒也隻是理智地跟他們說明了情況,“如果保不住,需要人工流掉,如果流不乾淨,就需要清宮。”
對身體肯定會有傷害。
許詩詩心疼得臉都白了。
都是女人,知道清宮對母體的傷害。
“我的暖暖啊,你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寧暖握住了許詩詩的手,“爸媽,你們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麼糟糕。”
她朝著許詩詩眨了眨眼睛,或許是好事呢。
但是許詩詩並不這麼認為,流產對於女性來說,傷害有多大,她不是不知道,怎麼會是好事。
看到還站在麵前的霍庭寒,寧嚴很冷漠。
“霍先生,謝謝你送我女兒來醫院,住院的費用我會讓人轉給你。”
霍庭寒拿出手機,賬戶了多了幾萬塊。
他蹙眉。
“多餘的錢就當是你送暖暖來醫院的感謝費跟路費。”
寧嚴冷漠地跟看一個路人一樣,但是卻不忘感謝他送寧暖來醫院。
“爸媽,這是我應該做的。”霍庭寒不喜歡這種被排外的感覺。
聽到這聲“爸媽”,寧嚴輕笑了一聲,“霍先生,我覺得沒有人會讓自己的爸媽破產,你既然叫了我一聲爸,卻對我的廠子施壓,想讓我破產。”
“如果這就是你對待你爸的態度,我怕了,我惹不起,但是我離你遠點。”
他瞬間就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沒有跟霍庭寒生氣,隻有疏離。
霍庭寒的手機來電,他背過身去接電話。
“霍總,查到了,寧小姐今天確實預約了手術。”
他看向了寧暖,接著問:“什麼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