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團團海霧被橘紅色的篝火照成了深藍色。
“孤島應該在那邊。”沈清用手指著那一抹橘紅。
陸野抬頭看向那邊深藍色的迷霧,海島的輪廓若隱若現,“往七點鐘方向靠近,注意霧中的礁石。”
越靠近岸邊,礁石越多,水流越湍急。
皮艇停在巨大的礁石後方,陸野把射燈手表遞給了沈清,然後翻身入水,準備朝著岸邊遊去。
“注意安全。”
沈清壓低了聲音,在陸野耳畔輕輕說道。
陸野趁著隊友不注意,悄悄吻了吻沈清的手背。
沈清皺眉,嫌棄地擦了擦手背,像攆蒼蠅一樣揮了揮手,“哥屋恩!”
陸野咧嘴一笑:“遵命!”
跟陸野在一起的時候,沈清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她不再是冰山一樣的沈委,而是一顰一笑生動活潑的少女。
礙於身份和工作的原因,沈清平時有形象包袱,一言一行都有板有眼。
看到沈清略帶嫌棄的眼神,陸野壓根不生氣,他眉眼彎彎,嘴角瘋狂上揚。
隨後,陸野咬著手電筒,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裡。
一個呼吸之間,他就出現在了十幾米開外的地方。
............
孤島,療養院。
此刻,療養院的護工們正圍在一起烤火。
罕見的龍卷風暴過後,孤島的氣溫驟降,海霧的寒氣深入骨髓。
一個護工比劃道:“還好之前架了篝火,上帝真是眷顧我們。”
另一個護工一邊烘烤著毛巾,一邊比劃,“希望那些該死的猴子,能被龍卷風暴吹走。”
“我剛剛去看了看,水上森林的樹木被卷走不少,那些死猴子是活不下來的。”
護工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天,絲毫沒有發現有人登上了這座小島。
因為有富豪加購“回春針”的訂單,療養院又緊急提取了一批血清。
病房裡又多了一批奄奄一息的孩子。
療養院裡的孩子分為兩批,一批孩子休養傷勢的時候,另一批孩子被送去提取血清,兩批孩子輪流進小黑屋。
半個月下來,二十幾個孩子竟然隻剩下了十三個。
那些被折磨致死的孩子,被護工用獨輪車丟進了小島背後的天坑。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那個深不見底的天坑不知道吞沒了多少屍體。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天坑的深處會跳躍著一簇簇碧綠熒光。
每逢天陰,海風一吹,天坑的底部便會傳來一陣陣嗚嗚的哭聲。
病房裡,一個個遍體鱗傷的孩子躺在病床上。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在他們之間來回奔走。
可笑的是,他們把孩子從死神手裡搶救出來後,要把他們推向更恐怖的地獄。
在這裡,生不如死。
圖圖因為一直反複生病,逃過了好幾次提取。
他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但總是反複高燒,神誌不清。
療養院需要孩子們在清醒的時候感知痛苦和恐懼,圖圖一直處於神誌不清的狀態,醫生便覺得有些棘手。
李醫生戴著口罩,用小探燈照了照圖圖的眼睛和舌頭。
看完後,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