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閉著的眼睛睜開了。
有些事情,哪怕已經心照不宣,不提就都還好。
可一提,她心裡的委屈就跟決堤了一樣,坍塌一片。
男人滿口商量語氣:“我不追究你推雯雯下水的事情,你也彆不理我,好麼?”
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我困了,睡吧。”
“這種時候,我睡得著麼?”盛司越問她。
無人回應。
他繼續道:“我跑到裴家去找你,寧願驚動裴家夫婦也要把你帶回來,就是不想讓有些隔閡過夜。”
說著,男人一隻手按在床邊,傾身靠近她,觀察著她閉眸假寐的樣子:“女人最不喜歡問題隔夜,太太,你也一樣,對麼?”
“我們之間沒什麼問題,我很困。”薑尋回應他,卻是拒絕溝通的態度。
盛司越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怎麼:“我今天跟雯雯說了,我不打算離婚,也讓她不要再停留在過去。”
“……”
“太太,明明是你推雯雯下水,我作為你的丈夫替你善後,就連上次你推她下樓我都沒有再追究過什麼,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薑尋用力地閉著眼,儘可能地忽視那些鑽入耳中的話。
可惜,不管怎麼想要屏蔽回避躲避……
她還是清晰地感受到了眼眶裡一發不可收拾的濕潤。
盛司越的手按上她的肩膀。
女人嚇得渾身一抖。
他皺眉,手也頓住了,猶豫數秒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幫她攏了攏被子,低頭在她額前落下一吻:“累了就睡吧,晚安。”
薑尋一語不發,更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男人轉身去了書房。
坐在椅子上,他點了支煙,拿出手機撥通了薛定寒的手機號:“還在宴會麼?”
“回家了。”
“嗯。”
通話沉默了兩秒,薛定寒主動問:“找我有事?”
“遇到點事兒挺頭疼的。”
“和薑尋有關?”
盛司越承認了:“她對我的態度一直很冷淡,不溫不火的,今天索性連理都不理我了。”
“你知道今晚許小姐是怎麼掉到湖裡的麼?”
“不是薑尋推的麼?”
薛定寒否認了:“不是。”
他麵色嚴肅起來:“什麼意思?”
對方慢悠悠地道:“是許心雯扯著薑尋,薑尋想離開甩開了她的手,她自己沒站穩跌到湖裡的,而你下去撈許心雯的時候,又把她甩到了湖裡。”
男人嗓音壓得極低:“你說什麼?”
“我站在離她們沒多遠的地方,親眼所見。所以,薑尋肯跟你回家,已經很大度了。”
盛司越掛了電話,原本舒展的俊臉變得冷厲陰鷙,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有什麼東西從心底迸發而出,大有燎原之勢。
他捏著手機的那隻手差點把屏幕弄到變形,腦海中回放著剛才他大掌握住薑尋肩膀時她的顫抖,無法想象女人內心當時經曆著怎麼樣的掙紮和絕望。
男人在極度的懊惱後悔之後,懷著複雜的心情回了臥室。
盛司越在床邊站了很久很久,才掀開被子躺到床上,一把將睡著的女人撈入懷裡,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疼惜又溫柔地吻了吻她的腮幫。
薑尋任由他抱著,不掙紮也不躲開。
心如死灰,大抵就是如此了。
……
第二天。
薑尋睜開眼的時候,一把推開了還抱著自己的盛司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