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姐姐,伯母說的也有道理,隻我就慘了,娘說要去外祖家中送上針線,我這個身子不大爽快不說,針線活也是做的不好。”馨月歎了一口氣。
若薇笑道:“我如今也無事,不如你拿過來,我替你分擔些。”
馨月聽了,如釋重負,就讓人拿了布料絲線來,姐妹倆在一起做針線。她也會告訴若薇一些認識的人,就比如容家:“容家姐妹三個名字都是取自佛經,一個叫觀音,一個叫般若,還有另一個叫梵音,說起來容大人在臨安府任期已經滿了三年了,恐怕也要進京述職,指不定咱們這次還能碰到呢。”
“那於你而言就很好了,進京總歸能遇到自己熟識的人。”若薇道。
馨月搖頭:“那也難說,我們這次回去必定要住我外祖家,肯定就不是很便宜了。再者,容家那位老太太可市儈的很。”
若薇頓了一下:“怎麼說?”
馨月揮退下人,才小聲道:“我聽我娘說起,當初容家老爺子過世,容老太太年紀輕,守著一大筆家財好些人眼熱,多虧娘家幫襯。娘家肯定也是有意結親,她卻嫌娘家是商戶女,隻肯高娶。她們那樣的勢利,如今我祖父辭官,也不知道人家如何。”
大魏的姑娘們,尤其是高門大戶的姑娘,普遍早熟,若薇在家,她娘都很少提起婚嫁之事。但馨月卻很早就知曉了,她這次跟爹娘上京,也是想背靠舅家說一門好親,畢竟時下女多男少,又重妝奩,姑娘家要說一門好親很不容易。
“你也彆擔心,我看你祖父辭官也隻是一時的,日後起複,也自有你們的好日子。”若薇趕緊安慰。
二人又說笑幾句,馮氏正親自送小衣褻褲過來,她繡工雖然不成,但是裁剪沒問題,尤其是知曉女兒在發育,愈發用心,見馨月在這裡,就讓她們姐妹在一起說話,不打攪。
就在若薇替馨月做了三樣荷包,三樣帕子之後,船隻終於停靠在通州口岸。
此時已經快到臘月,北國的冬天和南方不同,若薇穿了兩層厚衣,依舊冷極了。杜宏琛讓蘇管家雇車先找客棧,不要再麻煩杜公子,並和杜大公子約定安定下來就去找他們。
蘇管家當初是杜宏琛親自挑的,就是看中他曾經在大戶人家家中任管家,後來是那家犯事了,這些家奴就又重新被賣,正好杜宏琛就買過來了。
這些日子蘇管家早就想露一手了,他能看出杜宏琛非池中之物,日後若是中了進士之後,自己若是表現的蠢笨不堪,遲早被杜宏琛嫌棄,所以也是極力想表現好自己。
杜宏琛也交代他了,下了船先賃個地方住下。
所以,蘇管家很快就去忙活了,杜宏琛則用披風裹著蘅哥兒,馮氏摟著若薇在一旁的茶寮取暖。
這位蘇管家辦事的確很麻利,曹氏那邊還未雇車雇好的時候,若薇她們已經坐上馬車了,馬車上她拿了一床被子,把主仆三人裹好。
“嘖,真冷。”若薇悄悄掀開馬車的一角,看著陌生又熟悉的路,想起雇人要殺自家的封家,她大抵了解為何爹這麼低調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船是上午到的,中間下了鵝毛大雪,以至於傍晚才進城,還好城門沒關。蘇管家在前邊騎馬進的城裡,早就找好了客棧,見到杜宏琛進城,又領著他們前去。
就連馮氏都誇耀道:“蘇管家辦事的確是個伶俐的。”
“是啊,當初您還說怎麼買的那麼貴,如今看來爹的眼光還是不錯。”若薇笑道。
現下正是舉子們雲集的時候,客棧幾乎爆滿,賃宅子也不好找,一直在客棧盤桓了一個月,宅子來不及賃,爹卻得到了京兆杜家家主的賞識,人家知曉他如今沒有下榻之處,遂把淩波門一處兩進的宅子借給他們住,這就是意外之喜了。
馮氏對若薇道:“聽說淩波門附近住的都是官宦人家,這京兆杜家可比本家更有識人之明。”
若薇點頭,杜家本家之前對爹置若罔聞,對娘也是居高臨下,隻是爹中舉之後才真的結交,一切都是有意示好,而京兆杜家門第高華,如今爹隻是個普通舉子,就爽快的提供宅邸給她們居住,著實是有禮賢下士之風。
蘇管家也笑著同馮氏和若薇道:“小的去打聽一二,咱們這宅子的東邊住的是西河郡望族宋家,宋家是父子雙進士,老大人故去,宋家剛丁憂完,起複京官,家中有位少爺,今年十四歲,已經進學了。西邊則住的是剛進京補了戶部員外郎的容家。”
馮氏倒是都不認識,隻覺得周圍果真都是官宦人家,想必住這裡肯定環境清幽又很安全,若薇卻暗自扶額。
西河宋家是她前世定親後又悔婚的未婚夫家,至於容家則是促使她進宮的推手,真是天大的熱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