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上前一把見她拽到了霍輕舟麵前,嘴裡嘟囔著說道:“商量什麼,趕緊把鋪子拿出來給霍家,不然你弟弟可要進去坐牢,這一輩子都毀了!明年他還要參加科考給咱們老陳家光宗耀祖呢!”
陳美玉像是被趕鴨子上架般推到了前麵抵擋所有風暴,她堂堂太傅夫人,一臉無措地看著霍輕舟。
“沈夫人。”霍輕舟溫潤有禮地拱手。
家醜不可外揚,如今她被娘家人推到人前擋債,這太傅夫人的臉麵也算是徹底丟儘了!
她窘迫至極隻好轉身看向沈傲雪,強撐著威嚴說道:“沈傲雪,還不快將香嶽樓的房契地契交給霍公子。”
聞言,沈傲雪並未回答,而是提議道:“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誰借了錢誰來還,若是說不清楚,那霍公子不如直接告上公堂,讓順天府來裁決如何?”
霍輕舟點頭,眼底的笑意更深:“我覺得有理,七爺您看怎麼處理?”
眾人看向暮寒,隻見他點了點頭,並未開口說話。
陳夫人一聽,氣急敗壞地罵道:“陳美玉你個白眼狼非要讓人把你弟弟弄到牢裡你就滿意了是不是?還不快把錢都拿出來!實在不行去跟你婆家借,總之不能讓你弟弟坐牢!”
陳老爺子也連忙勸說:“美玉,你弟弟的名聲重要,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你快想辦法啊!”
陳美玉臉色難堪,隻能瞪著沈傲雪,剛想開口,便對上暮寒那一雙冷眸,嚇得咽了咽口水。
他明明一言不發,可臉上的麵具卻是猙獰可怖、凶神惡煞,嚇得人不敢直視。
就在她猶豫間,沈傲雪說道:“霍公子、七爺,咱們今日當麵說清楚也好,那香嶽樓本就是我祖母的產業,現在房契地契都在我名下,與陳家和沈家沒有半文錢任何關係。所以,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再怎麼收錢也不能收到香嶽樓的頭上,我說的可明白?”
她如此不客氣,倒讓霍輕舟臉色變了變,畢竟為了得到酒樓,他籌謀了好大一盤棋才走到如今的地步。
要不是暮寒這小子見色忘利,他有的是辦法讓沈傲雪把香嶽樓讓出來!
想到這裡,他目光略帶一絲幽怨地看向暮寒,結果被冷冷一瞪,隻好又收回視線。
恢複微笑,他點頭稱道:“沈姑娘說的是,你放心,這筆賬絕不會牽扯到香嶽樓。”
聽到他這麼說,沈傲雪鬆了口氣,也就沒必要再糾結陳英碩立不立字據。
她拱手說道:“多謝霍公子和七爺,這事與我無關,您二位忙著,我先告辭!”
說罷,轉身就走,沒有半點猶豫。
陳美玉見狀徹底慌了,畢竟沈傲雪一走,就意味著,這三萬兩肯定要她來平了!
沈無雙低下頭,藏起眼底露出的恨意。
明明一個破酒樓就能搞定的事,如今竟然害得他們丟儘顏麵。
沈傲雪這個賤人,怪不得願意把浮光錦交出來換一座快要倒閉的酒樓,肯定是從一開始就謀劃著要害她丟掉嫁妝!
可惡!
這件事,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
沈傲雪離開陳家後,暮寒便把霍輕舟丟下也跟著離開。
他們一前一後走在去沈家的路上,相隔大概七八米的間隔。
沈傲雪心生疑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一臉茫然:“七爺您是在跟蹤我?”
此話一出,麵具下暮寒的臉色透著尷尬,挺拔的身軀也微微僵住。
“順路。”他隨口回道。
沈傲雪轉而朝他走近,日光下,她一身墨綠錦緞,濃密而烏黑的青絲被高高束在腦後,含著清水般的眸子閃爍著淡淡的光澤,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