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茶杯端起來。”
老板娘再次說道。
陳總低頭看了眼麵前的咖啡杯子,然後抬頭看向神色平靜冷淡的老板娘,臉色陰沉不定,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一種錯覺,好像今天坐在自己麵前的不是一向端莊溫婉,不問俗事的林妙雪,而是自己那在市政局做了大半輩子一把手的林誌成。
平淡中透露著強勢與不容拒絕。
恍惚間,又回到了和林妙雪結婚前的那天晚上,林誌成就是這樣神色平淡的坐在自己麵前,隻不過當時擺在麵前的是一張很有年頭的酸枝木茶桌。
林誌成當時臉上沒什麼表情,一邊倒茶,一邊平淡的說道:“陳海峰,這茶和酒不同,酒滿敬人,茶滿欺人,你怎麼讓我女兒答應跟你結婚的,我不問,用了什麼手段,我也不問,你們結婚了,我也會儘全力的幫你做點事情,但我也得提前告訴你一件事,林妙雪是我林誌成的女兒,我林誌成能給你敬酒,也能給你敬茶,你明白嗎?”
“明白。”
“明白就把茶喝了吧。”
擺放在麵前的是一杯倒的滿滿,冒著熱氣的茶,與杯沿齊平。
陳海峰知道林誌成是在結婚前給自己下馬威,不過他當時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端了起來,指腹燙的幾乎下意識要把杯子扔下去,但看到老丈人林誌成的眼神,硬是忍著燙,喝了一口,這才燙手般的放下了茶杯。
現如今,林妙雪的身影仿佛與當年的林誌成身影重疊,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時間,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盛氣淩人。
陳海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端起了杯子。
老板娘平移茶壺,神色淡然,冒著熱氣的茶水應聲入杯,很快,茶水溢過了杯沿,然後順著杯沿一直流到了陳總的手上。
啪!
陳總被燙的鬆開了手,虎口,手背被燙的通紅,他一下子麵色猙獰的站起來,惱羞成怒的衝著老板娘發火道:“林妙雪,你彆欺人太甚!”
“為了保住你的生意,這點燙傷又算的了什麼?”
老板娘神色平淡的瞥了一眼陳總,然後方才慢條斯理的說道:“現在我們來重新談談財產分配的事情吧……”
“你想要什麼?”
陳總聽到生意,一下子妥協了,瞪著眼睛,一臉憤怒的盯著老板娘說道,但是又不敢徹底翻臉。
……
我並沒有走遠,隱隱約約能夠聽到包間裡麵傳來的爭吵,不過大部分憤怒的聲音都是陳總傳出來的,所以我也沒著急衝進去。
心裡也有些感慨。
半個月前,我還和陳總形影不離,把他當成人生中一個崇拜的偶像,沒想到今天就完全站在了對立麵,而且還是水火不容的那種。
隻能說,造化弄人。
而也就在我感慨的時候,包間的門突然打開了,陳總怒氣衝衝的衝了出來,右手微微顫抖,燙傷很明顯,他看到我突然愣了一下,然後氣度全無,指了指我,眼神怨毒的說道:“林東,你可以的,我們以後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