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濱海市中心的街頭已經有了煙火氣。
道路上的汽車還不是很多,但非機動車道上的電瓶車卻已經車水馬龍,一輛接著一輛,騎著車,手裡拿著路邊攤買的早餐趕往工廠上班。
這些人比誰都勤勞,都能吃苦。
可是他們能一飛衝天嗎?
幾乎不可能。
我深深的知道,在現如今的這個社會,靠勤勞是發不了財的,至於能吃苦?隻要他們能吃苦,他們就會有吃不完的苦。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哪裡什麼橫財是靠所謂的勤勞和吃苦能掙到的?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深深的反思起來自己,雖然我現在有一顆不顧一切往上爬的野心,但是卻總在關鍵時候犯錯,我其實犯不起錯。
又或者說沒有試錯成本。
因為我出生平凡,家底薄,我的家底經不起我去試錯。
我能做的隻有如履薄冰,一步一個腳印,在不犯一絲錯的前提下,才有那麼一點可能改變命運,然後去掙到彆人靠勤勞和吃苦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
雖說老板娘笑著跟我說沒事。
可是我也不是傻子,老板娘父親體製出身,市政局一把手當了十幾年,他連和老板娘結婚十年的陳總都看不上,會允許他的女兒跟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夜不歸宿嗎?
甚至這個男人還用他女兒手機接了他電話,對他說“關你屁事”,他能輕易的消氣?難道我要跟他說,對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是我的手機響了,所以才罵的。
這種借口他會信嗎?
就算會信又能怎樣。
他是老板娘的父親,不是我的父親,他沒有原諒我的理由,至於老板娘沒有過多的責怪我,那是因為老板娘性格溫柔,她對我好。
這也不是我當做沒事發生的理由。
所以站在窗台反思了自己很久,一直到煙蒂燃燒到指肚,傳來劇烈的灼燒感之後,我才猛地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快燃儘的煙頭。
接著我輕笑一聲,沒有扔掉煙頭,反而是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肚去緩慢的撚滅了煙頭。
在做完這一切,我才麵無表情的回到床邊開始穿衣服,準備退房,做錯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的,現在大拇指和食指不斷傳遞過來的疼痛感便是我所應該付出的代價。
疼痛使人清醒。
也使人銘記。
……
延平路81號。
這是一棟在濱海有些年頭的老式洋樓,裝修比較嚴肅刻板,以中式家具為主,一個身穿黑西褲,白襯衫,頭發灰白,身形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茶桌前有條不紊的泡著茶水。
很快。
一個氣質絕佳,身穿針織衫,半截碎花長裙的美豔女人從外麵回來了,正是從華芳國際大酒店急匆匆趕回來的老板娘林妙雪。
林妙雪看到中年男人坐在客廳一絲不苟的泡茶,心裡一緊,叫道:“爸。”
“他是誰。”
林誌成聞言,頭也沒抬,語氣不見煙火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