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一臉真誠的說道:“雖說我給李總開車,但是我一直真心把她當朋友的,如果收錢,那我救她就變味了。”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竭力的穩著自己的心情,儘量不讓自己的眼神飄忽不定,我感覺我說的挺感人的,我都快被自己感動哭了。
不過顧衛公似乎並沒有感動的意思,見我不要錢,便抬起頭來,坐在那裡,身形雖然單薄,但巍峨似山嶽,平淡的說道:“既然你不要就算了,我也要休息了。”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我聽出了顧衛公逐客的意思,原本想說晚安的,但又覺得這樣討好太過明顯,便放棄了,隻是一時間心裡浮現諸多想法。
一直到出了書房都沒聽到顧衛公的聲音。
我知道我天真了。
果然,像顧衛公這種梟雄,無一不是薄情之人,想要輕易的靠著一些小恩小惠跟他們攀交情卻是異想天開了。
……
書房。
顧衛公依舊坐在太師椅上,神色平靜的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平淡開口:“他走了?”
“走了。”
之前把趙明俊拖出去的平頭男人回來了,站在顧衛公麵前低目說道,然後看到桌子上原封不動的一萬塊錢,問道:“這錢他沒要?”
“他當然不會要。”
顧衛公聞言抬起頭來,臉色冷峻,眼神冷淡,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譏諷笑意:“一萬塊錢哪有我顧衛公的人情值錢?”
……
顧衛公的人又派車把我送回來了。
我回到家裡躺在床上左睡右睡,死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今天夜裡在顧衛公家裡見到的畫麵,人的一生,基本上限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注定死了。
普通人第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是高考。
可是哪怕是高考,不入清華北大這樣的頂級學府也是白搭,985,211大部分人畢業上班,撐死幾萬塊錢一個月,一年到頭也不過幾十萬。
甚至還沒有王強這種腦子靈活的人在工地上折騰幾年,自己承包工地掙得多。
除此之外,想要發達,想要一飛衝天,得靠機遇,靠貴人扶持。
但是這社會又是一個等級製度比較森嚴的社會,你一個普通人去哪裡遇到機遇跟貴人?根本就不在一個平行麵,也不會產生交集。
為什麼一些有錢人喜歡把小孩送到學費十幾萬一年的貴族學校?
原因很簡單。
你普通學校的同學家長要麼是普通上班,要麼是種地務農的,出息點的,做點小生意。
可是能消費得起十幾萬一年學費的家長都是什麼人?非富即貴,不是做金融的,就是當官的,這些人子女以後成就會差嗎?
根本不會,有些人讀的學校都是直通留學大門的,等到高中畢業後,高考都不用參加,直接去海外留學。
這就是圈子。
這就是等級製度。
我不禁輾轉反側起來,滿腦子都是顧衛公看似平靜,實則巍峨如山的身影,接著又想到趙明俊跪在顧衛公桌前不停磕頭的畫麵。
想到這裡,我伸出手,通過指縫看著天花板開始喃喃自語:
“我林東什麼時候能有顧衛公般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