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孟姨身前,看到了所有人的眼神,也看到了張憲剛的眼神,他們所有人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吃驚,像是沒想到我是顧衛公的女婿一樣。
我也是十分吃驚。
甚至可以說十分緊張。
我沒想到孟姨會說我是她和顧衛公的女婿,但是她既然這樣說了,我也隻能認下這個名頭了,所幸想到我和李輕眉之間的關係,我也不算特彆心虛。
想到這裡,我拔起剛才紮在桌麵上的刀,轉身看向孟清婉神情冷淡的說道:“孟姨,我先出去,有什麼事情,你隨時叫我。”
“好。”
孟清婉微笑著對我點了點頭、
我在跟孟清婉說完之後,便在一片鴉雀無聲中走出了辦公室,他們看到的是一個身形如槍,鋒利如劍的年輕人。
但是其實他們不知道。
我在走出辦公室,關上門之後,整個人後背都濕掉了,手心也全部都是汗水,之所以出來,也是因為接下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而做人也是這樣。
見好就收。
切不可一步棋走死,然後再無婉轉之地,因為剛才他們真正鴉雀無聲的原因並不是忌憚我,也不是忌憚孟姨,他們真正忌憚的是顧衛公。
現在顧衛公還在燕京看守所關著。
如果我真把路走死了,沒有顧衛公在後麵撐著,我該怎麼收場?
真如當初我跟曹天一講的那個故事一樣,哪怕是裝腔作勢,也得是恰到好處,你要是不知道收斂,便會和故事中的那個社會大哥結局一樣,被逼上絕路的民工一扳手敲死。
不過也因為剛才我那麼一出,辦公室裡麵安靜了很多。
大概過了十分鐘之後。
孟清婉第一個走出辦公室,然後對我說道:“事情結束了,先走吧。”
“好。”
我跟在了孟清婉的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在公司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下離開。
回到車裡。
我沒急著啟動車,而是想了一下,回頭看著孟清婉問道:“我剛才應該沒有做錯事情吧?”
孟清婉聞言,輕笑著看向我,似笑非笑道:“之前在會議室的時候,你不是挺酷的麼,怎麼現在害怕起來了?”
“害怕倒是沒有害怕。”
我坦然的看著孟清婉說道:“主要我是怕壞了孟姨你的事情。”
“怎麼說呢?”
孟清婉輕吟了一聲,接著十指交叉的說道:“有些時候水太清了也不是什麼好事,你進來攪局挺好的,最起碼可以讓他們知道紅山集團不是說顧衛公進去了,就是他們可以為所欲為的。”
說完之後,孟清婉便不再說了。
而是坐在後座靜靜的看著我的背影,似乎想要從我身上看出幾分顧衛公當年的風範,剛才在會議室裡,她真的從我身上看到了顧衛公的影子。
不過也並不完全像。
她在我身上還看到了謹小慎微和如履薄冰。
想到這裡,孟清婉眼神溫和了一些,這才是正常的人,而顧衛公屬於建鄴過來的過江猛龍,心頭藏著一口惡氣,所以行事也比較劍走偏鋒。
不成功便成仁的那種。
而孟清婉當初便是被顧衛公這種劍走偏鋒的氣質給吸引住了,隻是說有些風景,遠觀格外迷人,一旦近觸,便會發現其實並沒有那麼美好。
“林東。”
孟清婉抬起頭,突然叫了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