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者徐曉。
徐曉和老爺子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物,如果說老爺子是將中庸之道走到極致的人物,那麼徐曉便是讓人見到便要喊到蒼天在上的梟雄。
徐曉在世的時候,彆說那所謂的六大世家,整個長三角一帶,誰不被徐曉壓的抬不起頭?
但諷刺的是。
徐家在徐曉在世的時候,是最風光的時候,可也正因為這份風光最後告訴了人們,當初老爺子的中庸之道走的是多麼正確。
想到那個男人。
楊青誌眼簾微抬,然後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床頭,以家屬身份答謝客人的陳靜嫻,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
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口,然後讓開了進來的空間,一個強忍著眼淚的女人走了進來。
徐媞終究是來到了臥室。
外麵的二樓,徐媞小時候走了無數次,也跑了無數次,她從來沒有任何時候覺得外麵的樓梯那麼的漫長,也是那麼的難走。
隻是簡簡單單的上個樓,仿佛就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
床上。
自己恨了十幾年的老人躺在床上,再無說話的可能。
徐媞眼中霧氣忽然再次濃鬱,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永遠對大哥,對外人那麼善解人意,對自己總是那麼頑固。
為什麼大哥在想做事的時候,他可以出麵打招呼,幫忙向銀行借出300億的信貸,輪到自己就不行。
她想不明白。
明明自己隻要他好好跟自己解釋,再跟自己道個歉,自己也不會那麼生氣。
可是他就是偏偏不開口。
而且現在也永遠開不了口了。
徐媞望著老人,死死咬著嘴唇,掛滿淚水的臉上寫滿了倔強,但終究化為說不出來的悲傷,一聲輕呼。
“爸!”
徐媞來到老人的床笫前,開始泣不成聲,巨大的痛苦從內心湧了上來,她生命中有兩個最重要的男人,前一個在去年冬天離開了她。
現在最後一個現在也離開她了。
“小緹……”
陳靜嫻來到徐媞的身旁,原本以為她不會哭的,她也一直在克製著自己,自從那個男人走了之後,她就對自己說過不要再流眼淚,但看到徐媞泣不成聲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的眼眶濕潤起來,輕輕拍著徐媞的肩膀。
……
天不知不覺亮了起來。
外麵來的車輛越來越多了,大部分車輛都是掛著市政府的車牌號。
由於我人生地不熟,便一直坐在車裡,眼看著外麵的人越來越多,雖然我沒能上樓,但也能感受到這個大院裡蔓延的悲傷。
我不認識徐曉。
也不認識樓上的那位老人。
不過我也有些感傷。
我在想,萬一哪一天,我也遭遇了家人離開這樣的事情,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去承受。
想到這裡,我便有些難過,不願意再想,也突然很想在家的父母,他們辛苦了大半輩子還沒有享過我的福,我覺得我陪他們的時間太少了。
臨近七點。
靜姨下樓了。
她找到我,眼眶泛紅,讓我去接司徒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