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確實不早了,李二蓮也在被窩裡呆得憋悶,便捂著微腫的屁股艱難地穿起了衣裳。
李宗延趴在炕沿上神秘兮兮地賣關子:“昨天咱村除了你們回來了,還有個人也回來了,你猜猜是誰。”
這沒頭沒腦的一點兒線索也不給,李二蓮上哪兒猜的著去,欲擒故縱地擺擺手,裝作不稀罕打聽的樣子說:
“你要告訴就告訴,我可沒心情跟你玩猜猜猜的遊戲。”
“這孩子,出去一趟脾氣見長,怎麼跟三哥說話呢?”
李二蓮衝他做了個鬼臉,不稀得搭理他。
李宗延討了個沒趣,好心情散了一半,悶悶地說:“行吧,既然這樣那我就直接說了。”他舌頭在口腔裡打滑,跟消了音的機關槍似的快速地把關鍵的那句說了出來:
“@#¥%&*…。”
李二蓮聽不清,做出一頭霧水的樣子問:“啥玩意兒?”
“梁串攤切爹輝了。”
李二蓮死魚眼看向李宗延,歎息道:“士彆三日刮目相待,沒想到你我兄妹不過匆匆分彆半月,三哥就自學成才,會說鳥語了!真是可喜可賀!”
說著,還認認真真地鼓起了掌。
“什麼鳥語!”李宗延被她氣得後腦勺冒煙,乾脆直說了:
“梁雨川他親爹回來了!”
李二蓮剛要笑出聲,聽到這句話突然就卡在了半道上,她的脖子像是久未保養的機械臂,“喀喀”地轉向李宗延:
“什麼?”
…
沒想到啊沒想到,人生如戲、世事無常,前一秒還在幻想我耕田來你織布的未來美好田園生活,下一秒直接被斜刺裡突然冒出來的親爹攪亂了一池春水,狠
狠跌落在家庭倫理噴淚大劇的漩渦裡不得超生。
李二蓮和李宗延趴在梁宅花園的小矮牆上麵,暗中觀察著梁雨川和他對麵那位大號“梁雨川”的一舉一動。
“哎,梁雨川和他親爹長得還挺像嚎。”李宗延用胳膊肘捅了捅李二蓮說道。
李二蓮斜睨他一眼:“人家是親生父子,長得像不是挺正常的嗎?”
說是這麼說,可李二蓮內心裡卻在為梁雨川現在的心情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