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陳氏有些生氣了,正色問李二蓮:“鳩鳩說的是真的?那個張公子給你介紹對象來著?你與人家見麵了?”
“沒有沒有!”李二蓮趕緊否認:“張寓是說要給我介紹,但是我沒去見人家,我怎麼可能去見嘛!”
“太胡鬨了!”李陳氏難得發怒,李二蓮立刻咽起口水,低頭任憑訓斥。
“看來真是我這個當娘的太慣著你了,以後再不準你出門,乖乖給我在家呆著,直到嫁人為止!”
李大蓮幫忙說好話:“娘,也沒那麼嚴重,小妹也是知道分寸的,不是沒去見人家嗎?”
“這種事情是見或不見的問題嗎?”李陳氏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頓了兩秒,將李二蓮的身體掰過來與她麵對麵,語氣溫和而又鄭重地說:
“不是娘對你苛刻,咱家現在這條件,家裡的姑娘
本就該比旁的人家更注意些的。娘也是講道理的,歸根到底,這事兒其實賴我和你爹,當初給你和梁雨川定娃娃親的時候沒考慮周全,這才耽誤了你。”
“姑娘大了還沒著落,總要讓人家惦記的。一家女百家求,雖說是有麵子的事,但終歸麻煩,拖久了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她歎了口氣,繼續說:“這樣吧,暫且不管彆的,過兩天你三哥與你三叔去祁門關考察軍糧供給的事情,你就跟著去一趟,定要找到梁雨川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牛曉燕補充道:“不能光問,最好讓他回來舉行個訂婚宴,先斷了旁人的心思是正經。”
李陳氏和李大蓮雙雙點頭,李陳氏說:“對,合該如此,娘今晚便和你爹商量。”
李宗延:“我一早便這麼想了,回家前就讓師父幫忙打聽梁雨川的下落了。”
因著這幾天就要去祁門關,李二蓮關禁閉的事便暫且擱置了。第二日李二蓮用剩下的一桶羊奶做了奶豆
腐,切成小方塊放進食盒裡,送到了村裡的梁宅。
看門的還是海三叔,管家大慶伯卻帶著一部分下人搬回了縣城何府,留下紫蘿在這沒有主子的家裡默默等待。
“來找蘿姑娘啊,”海三叔一笑露出兩個豁口的黃牙,“她在後院擺弄那些花兒呢。”
“知道了,謝謝海三叔。”
李二蓮算是這裡的常客,自梁夫人去世,梁雨川離開,紫蘿阿姨就越發顯得孤獨,梁宅的下人告訴她,紫蘿常在梁夫人以前住的暖閣裡自言自語,要不就是一個人發呆,很少與彆人交流。李二蓮擔心時間久了,紫蘿會更加封閉自己,便常來找她聊天說話。
花園子裡的石墩上套了厚實的麻布墊子,已經被早上的太陽曬得暖烘烘的,李二蓮坐在上麵覺得有些熱,不住地動著屁股。
“這奶豆腐奶味真足,就是放鍋裡煮出來的嗎?”紫蘿問。
李二蓮:“火候得掌握好,不然容易糊,加熱到燙
手就可以放白醋了,之後便跟做豆腐似的用紗布擠出水分,用木板和石頭壓成型就好了。給,蘸酸奶或白糖試試。”
“你這心思可真巧,又是新研究出來的吃食?”紫蘿對著李二蓮一向笑意盈盈。
李二蓮:“不敢居功,人家北部的遊牧人早就會這種做法了。”
閒話幾句,李二蓮便把過幾天要去祁門的事說了出來,問紫蘿:“蘿姨可有什麼話要我帶給梁雨川嗎?”
多年未見,紫蘿甚至比李二蓮還想念梁雨川,她是自幼照顧梁雨川長大的,對梁雨川說是母子之情也不為過。
她夾著奶豆腐的手一頓,隨即擠出一個笑容道:“要說的話太多,怕你記不住,就幫我看看他過得怎麼樣,瘦了還是胖了,問他好不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