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延聞不了這個,身體後傾六十度。李二蓮又將一大碗東西端了過來,捏起一個直接塞到了他嘴裡:
“豬血腸,一碗,全是給你的,也一口都不許剩。”
“誰大早上吃這個,拿走拿走,我才不受你擺布。”李宗延就要將那口血腸吐出來,那方李如菱竟突然
開了口:
“吃點吧。”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轉過去,看李如菱如同看陌生人。
“…瞧你,臉色還發著白呢,眼下烏青這麼嚴重,定是失血過多的原因。”
這番話,不論從語氣還是遣詞造句,都透著那麼點“矯揉”與“曖昧”。
李宗延當即呆在原地,不會動也不會說話了。還是李二蓮戳了他一下,李宗延才咕咚一下將血腸咽下去,湊近了說:
“我臉白嗎?我都沒發現。”
李二蓮捂臉,對於自家三哥那傻樣子不忍直視。
李如菱總算是想通了,低著頭為李宗延舀了一勺豬肝湯送到嘴邊。
現在就是李如菱送他一碗毒藥他都能當蜜糖喝下去,遑論豬肝湯了。李宗延大口一張,連湯帶香菜一起吞進了肚裡,連嚼都沒嚼。
“你答應了?”李宗延盯著李如菱的眼睛問。
李如菱點頭,沒等李宗延高興起來,忽然卻說:“但是有一點我不答應。”
李宗延的心就像在蕩秋千,忽上忽下的,聞言小心翼翼地說:“你說,隻要你肯讓我負責就行。”
李如菱臉上的紅暈更甚,如兩坨紅豔豔的火燒雲貼在兩頰:“我是做不了衣來伸手的宅門太太的,你若想與我長長久久,就得容忍我拋頭露麵。我會做生意,也愛做生意,將來一定能幫上你的忙。”
“這有什麼難!”李二蓮興奮地站了起來,“我三哥哪會在意這個!”
低頭一看,李宗延竟然沉默起來,抿著嘴不知想什麼。
“三哥,趕緊給句話呀!”兩方都同意了,她這三嫂可就板上釘釘了。
“你有顧慮?”李如菱柔聲問。
李叔畦道:“你小子不會學那些酸腐的書生講究什麼三從四德吧?咱家可不興這個。”李大蓮這個親姐
尚且為了事業見天不著家,難道李宗延竟然會反對自己未來的媳婦?
李宗延倒是很坦誠:“那是實在沒辦法的人家才會讓妻子出去掙錢拚事業,我自認有足夠的能力可以…”
“可以什麼呀可以!”李二蓮率先不高興了:“你倒是走南闖北哪兒都見識了,天天能跟人出去吃喝玩樂,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好不快活,卻要求如菱姐呆在家裡為你操持家事、整天柴米油鹽、家長裡短,活成個平淡無奇的井底之蛙嗎?”
“女子本該相夫教子,這有什麼錯?”李宗延道。
李二蓮:“錯不錯的先不論,就說如菱姐本是有做生意的天賦的,你憑什麼要將之扼殺掉?豈不殘忍?口口聲聲喜歡如菱姐,要對她負責,你就是這麼喜歡人家的?就是這麼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