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向梁石恪一拱手,抬起屁股就躥了,而這一去,自然再也沒回來。
梁石恪道:“二蓮的心意梁叔心領了,這頓飯叔就不吃了,叔正喝著藥呢,大夫囑咐過了,忌辛辣刺激,就當叔沒口福,你們小年輕自己吃啊,叔還有點事,不打擾你們相處了。”
李二蓮立刻關心地問:“梁叔叔病了嗎?要不要緊?”
梁石恪:“陳年舊傷,每年都得複發一次,不打緊。”說完他便要離去,李二蓮趕緊攔住他:
“梁叔慢走,二蓮這裡有個人,得親自交給您。”
她會有什麼人要交給他?梁石恪心中疑惑,隻好坐了回去,靜等李二蓮將那人帶來。
梁雨川趁這機會趕緊將茶壺拿來,來不及將水倒進杯子裡,直接捧著茶壺、對著壺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那急慌慌的樣子,毫不誇張地說,基本堪比李家那頭老黃牛了。
梁石恪看得好笑,說道:“二蓮這丫頭不好對付吧?看著柔柔弱弱的,真有了矛盾,可夠你吃一壺的。”
梁雨川忙著漱口,隻無奈地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梁石恪又說:“不過這丫頭不錯,是個過日子的好苗子,等以後你們成了親,倆人天長日久難免磕磕絆絆,做男人的多讓著點媳婦,彆耍臭脾氣,咱們在軍營裡對付大兵頭子的方法可不適用於女人。”
梁雨川:“梁千總過慮了,我自然凡事都會讓著她。”
梁石恪:“一味忍讓也不是相處之道,要懂得恩威並重。”看看現在的梁秦氏就知道了,被寵的膽大包天,什麼都敢乾,這就是前車之鑒啊。
梁雨川剛要說話,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叫嚷聲:
“我不去!放了我!你敢把我送回去,我就跟你勢不兩立!”
父子倆對視一眼,都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同時站起身,大步朝門外走去,果見那嚷嚷著和誰“勢不兩立”的家夥正是他家那失蹤兩夜的梁凱旋。
梁凱旋一見他爹的麵,頓時如老鼠見了貓,連“吱”一聲都不敢,直往李二蓮身後躲。
李二蓮拽著他身上的麻繩,防止他趁機遁走,對梁石恪道:
“梁叔叔,昨天我們在雜貨房發現的他,因他身上實在太臟,便讓他在這兒洗了個澡,留宿了一晚,想著趁今天梁叔叔上門再將他交給您,也免得一不留神半路上讓他跑了,那我可就成了監管不力,對不住您了。”
梁凱旋的衣服已經被他弄得又臟又破不能穿了,現在身上這件是李二蓮朝李宗延要的,穿在梁凱旋身上不知大了多少碼,褲腿、袖子挽了三四折依舊又寬又長,顯得他整個人又滑稽又可笑,更像個小乞丐了。
丟臉丟到彆人家了,誰家要是有這樣的孩子,活能把人給氣死。
梁石恪青筋直冒,卻不能當著外人的麵教訓這個無法無天的兒子,當即粗魯地拎起梁凱旋,交代李二蓮和梁雨川好好相處後便大步流星地往院外走,走到馬下,他一抬手,毫不費力地將梁凱旋扔到了馬背上,
不顧二兒子聲嘶力竭的求饒與痛喊,他手起鞭落,隨著馬兒一聲嘶鳴,便裹挾著一身盛怒往梁宅奔去。
至於回家後做了什麼,咱們就不好過分細究了,畢竟那血了呼啦的場麵,著實不太符合和諧社會的主流價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