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李二蓮不忍好奇,問柳秋茗:“那晚你那樣打施相公,回去後可有受責難?”
柳秋茗湊近李二蓮偷偷地笑:“誰敢給我責難受,活的不耐煩了?”
原來這位姐姐對自己的“實力”清楚的很,卻不知她是否知道人們已給她起了個“河東獅”的外號。
柳秋茗道:“阿傑那性子,若沒有我從旁督促鞭策
,指不定落拓成什麼邋遢樣子,彆說是考狀元了,就是個舉人也與他無緣,他施家娶了我,還不燒高香拜金佛,又怎敢責難於我。”
然後柳秋茗就講述了她與施靖傑的姻緣經曆,聽得李二蓮津津有味。
故事的開頭有些老套,無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郎新娘成親當晚才見第一麵,施靖傑是個葷素不忌的主兒,盲婚啞嫁能娶到柳秋茗這樣美豔的娘子,自覺上輩子積德、祖墳上冒青煙,很是嘚瑟了一陣子。
後來新婚的新鮮勁過去,施靖傑惡習難改,逃課出去逛青樓,包夜包場又包姑娘,胡天胡地地鬨了兩晚,第三日一早剛摟著姑娘進入夢鄉,就被找來的柳秋茗掀了被子。
柳秋茗這脾氣,不把青樓砸了不算完,那時候她身後還沒有那六個強壯的幫手,單靠自己這副嬌弱身軀實在拗不過眾人的阻攔,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泄,當場便與施靖傑翻了臉。
那時的施靖傑還是個有血性的愣頭青,敢於直麵惡勢力,反抗一切防礙他花天酒地的人,柳秋茗喊罵他
也喊罵,柳秋茗打砸他也打砸,兩個人就像兩團炮仗纏在了一起,吵架吵得不分你我。
回家後,兩人陷入了冷戰,施家看在柳秋茗新嫁過來的份上沒有說什麼責怪的話,反而施老爺重重地責罰了施靖傑,要讓他結結實實地挨上二十鞭子家法,好長長記性。
做妻子的沒有不疼愛丈夫的,柳秋茗雖生著氣,卻也不忍施靖傑挨打,便求了施老爺,讓他開恩放人,施老爺也是個暴脾氣,當著兒媳婦的麵不好發威,便將鞭子一扔,說了句“以後你們兩口子的事我不管了,愛怎樣怎樣,將來混成敗家子彆說我這個做父親的沒儘到責任”。
柳秋茗像一頭護犢子的母牛,既見不得彆人打自己的丈夫,也聽不得彆人貶低自己的丈夫,哪怕這個人是她丈夫的親爹。
“施靖傑是人中龍鳳,不是什麼敗家子,他不過童心未泯、心智蒙蔽,隻要加以耐心疏導,有朝一日定會頂天立地,比施家任何一個都有出息!”
敢和公爹叫板的兒媳,百年都不出一個,施老爺一
時被她震懾住,才發現這個兒媳雖長得嬌弱,卻有著堪比男人的英氣與膽量。
又見柳秋茗她當即撿起地上的藤鞭,指心發願說:“我施柳氏在此起誓,半年之內定將夫君施靖傑調理糾正,令其迷途知返,踏上正軌,若半年過後未能成願,我便自請下堂,返還聘禮,再不進施家的門,再不見施家的人!”
施老爺是個生意人,就連生活也免不了時刻計較利弊得失,施靖傑的紈絝性子已然定型,用一般辦法糾正已經無法奏效,反倒這新娶進門的兒媳婦信誓旦旦,看著有點門路。於是他認下了柳秋茗的誓言,當做一場為期半年的賭約,與柳秋茗擊掌為誓,但看她如何完成約定,保住自己施家七少奶奶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