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芝哪樣不比彆人強?咱兩家又是知根知底的,到底為啥不行呢?”
李仲園吼道:“誰說楊紅芝不好了?那也分哪種好,人家牛曉燕能下地犁田,楊紅芝行嗎?你娘平時洗衣做飯、上山采花,累得腰酸背痛的,這些活兒楊紅芝乾得了嗎?難道你娶個媳婦兒回來還得你娘伺候她不成啊?”
李宗繼一時答不上來,磕巴兩聲接著說:“她不會可以學呀,再說她要是乾不了我幫她乾不就行了。”
李陳氏耐心跟他捋:“老大啊,不是娘非要跟你擰著來,娘也不指望兒媳婦能幫著家裡乾活,彆的咱就不說了,你要是喜歡楊紅芝,就得為人家姑娘考慮呀,你楊大娘是怎麼教養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縣城小姐,到了咱家就算沒人讓她乾活,你覺得她好意思閒著不動彈嗎?到時候受罪的可是她。”
這番話可謂是掏心掏肺了,連李二蓮聽著都不
能不動搖。
李宗繼在那兒“可是”了半天沒可是出下文來,被李仲園一嗓子吼了出去。
接下來幾天李宗繼一直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李家眾人再沒提過楊紅芝的事,但李宗延與牛曉燕的親事卻一直在李氏夫婦的推動下暗中進行著。
四月下旬,夏季花爭相開放,李陳氏與李大蓮又開始了每天上山下山采花的工作,因為馬上就到了月底交貨的日子,李家眾人便沒日沒夜地蒸餾精油,眼瞅著人人都累瘦了一圈兒。
直到某天李陳氏忽然踉蹌了一下,眼前直冒小星星,李仲園才意識到再這麼乾下去人非給累垮了不行。
“要不雇幾個長工吧。”李二蓮建議道:“以後這上山采花、下地種田的活就交給長工乾,爹娘和哥哥姐姐就在家蒸餾酒和精油就好。”
李大蓮道:“可請長工的工錢可不低,有這個
閒錢咱家還能多買幾畝地呢。”
李仲園卻想得明白:“這不妨事,等以後咱家地多了還是要請長工幫忙的,再說現在咱家這幾個人確實忙不過來,過兩天咱家山上的秧苗長起來了還得忙活定期澆水施肥,新買的七畝田也得趕在節氣前種下花種和菜種,這個時候請長工正合適。”
因為過了種穀物的季節,李仲園便打算用新買的七畝田種花和蔬菜,一來多少可以掙些,而來也為來年種小麥提前鬆鬆土、肥肥田。
說乾就乾,李仲園忙著蒸餾,便使些錢托人幫忙在豐承縣內找了十五個長工,因為李家暫時不能提供住宿,是以給出的傭金是每人每月兩錢零五十文,比彆家的長工多五十文。
大概就衝著這五十文,十五個長工沒兩天就招滿了。李陳氏和李大蓮終於解放了雙手,每天隻需幫著看看火、換換桶,又過上了舒心的小日子。
四月,是李家的大豐收月。五月初一這一天,全部送完二百壇蒸餾酒、七百瓶香水、五百瓶純露時已經到了晚上,當李仲園從張輝手裡接過沉甸甸的四百多兩貨款時,簡直就要沒出息地發抖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一家人得累死累活地種上二三十年地才能掙下四百兩,現在一個月就掙來這麼多,就跟做夢一樣。
因為天色太晚,張輝便給李仲園定了間客棧,留他在縣城住了一晚。
初二一大早,李仲園便去泥瓦行買磚瓦建材,現在家裡有錢了,也該整治個像樣的房子,而且孩子們都大了,還擠在一間屋子裡睡著實不合適,再者那十五個長工住的地方也該早些解決。
訂好磚瓦,李仲園又買了糯米和肉菜,過兩天就是端午節了,這是家裡有錢後過的第一個節日,一定要好好做一頓大餐慰勞一下跟著他吃了這麼多年苦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