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算是飽了口福了，瞧你小小年紀就能整治飯席，真不知李家嫂子是如何教養的。”轉而對李陳氏說：“你家大女兒也出落得明麗孝順，兩個兒子又開朗又精神，比我家雨川強多了。”
李陳氏忙擺手：“那哪比得上，你可彆羞臊我了，這幾個孩子都不經誇，沒得讓他們驕傲自滿，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看啊，你家雨川才是人中龍鳳，小小年紀讀書了得，聽說還會功夫，將來考科舉當大官必是板上釘釘的了，哪像我家這個臭小子，”
她說的是李宗延：“讓他讀書就跟要殺了他似的，一點兒沒個出息。”
李宗延在扒飯的間隙抬頭說了句：“我本來就不愛讀書，是您和爹非讓我去的。”
李仲園一個巴掌拍過去，李宗延後腦勺似乎長了繭，覺不出疼似的照樣吃飯。
“臭小子，老子花錢讓你讀書還成錯了是不是？不爭氣的東西！”
李宗延不知哪來的膽子，竟叫起板來：“爹何必花這個冤枉錢，趁早給我退了學省事。連周知縣的兒子都退學了，咱小門小戶的還供我讀哪門子書？”
李仲園向來用鞋底板說話，眼瞅著抬起腳就要揍，被李陳氏和李宗繼攔住了。
“他爹趕緊放下，當著梁家妹妹的麵你這是乾啥呢。”
李宗繼還在那兒噘著嘴犯著倔，李仲園氣憤難消，坐在那兒直喘氣。李二蓮一看這情形，生怕這頓家宴就這麼毀了，白瞎了她忙活一天的成果，想了想便站起身，帶著梁雨川去了後院地窖。
李家的地窖很大，幾乎遍布整個庭院的地下，地窖入口處就有油燈，李二蓮點著了打頭往前麵走。
梁雨川也不問緣由，隻是怕李二蓮不小心絆到便一直抬著雙臂半護著李二蓮。
地窖中飄蕩著淡淡的酒味，李二蓮帶著梁雨川來到其中一角，將油燈遞給梁雨川：
“幫我照著。”
她蹲下身敲掉壇口的黃泥，打開了一個酒封，梁雨川看到那壇子上貼著一張白紙，上麵寫著“杏酒”。接著便聞到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李二蓮用酒提打了一壺，又揭開了一個酒封，如此灌了四五壺，李二蓮才站起身，將其中兩壺遞給梁雨川抱著，自己抱了剩下的與他走了出去。
回到席上時，李宗延已經不再是那副執意反抗的樣子，李仲園也正悶頭喝著酒，隻是大家都沒了剛剛的熱鬨勁兒。
李二蓮為了活躍氣氛，敞開嗓子叫李大蓮：“二姐，快幫忙接一下，拿不住了。”
李大蓮將白瓷酒壺一一接過放到桌上，李仲園聞道酒味便說：“怎麼又拿酒來，想讓你爹喝醉啊？”
李二蓮故作神秘地道：“爹先打開瞧瞧，這是您常喝的酒嗎？”
李仲園便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剛從壺口傾斜出來便看出了不一樣。
“這怎麼是紅的？”李仲園一說，大家都湊過去看。
李大蓮驚歎道：“真漂亮，跟紅寶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