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原來爹娘早就知道我是騙他們的了嗎?怎麼會呢?那為何他們沒有表現出來半點兒不對勁?
梁雨川猜出她心中所想,為她解釋道:“父母愛惜子女的心,不會因為你的改變而改變。李叔李嬸的一片拳拳愛意,隻要你不辜負他們,便是對他們最好的
回報,不必在那些沒必要的事上糾結。”
沉默許久,李二蓮抬頭委屈巴巴地問:“那你也不會改變嗎?”
“我確定第一次見到的你便是現在的你,不是嗎?”梁雨川語調不自主地變得溫柔。
“對哦。”李二蓮發現自己犯二了,衝梁雨川討好地笑笑,繼續低頭洗碗。
梁雨川撫摸她的發頂,歎氣問道:“又要問你一遍,什麼時候肯告訴我呢?”
李二蓮也歎氣,她是在對自己這令人頭大的處境而歎。
沉思片刻,李二蓮再次抬頭,眼睛笑成兩道彎月:
“看你表現。”
連續幾日的大雪終於徹底停下,頭頂上方終於又露出了久違的大太陽,烏雲漸漸散去,藍白的天空如收到了打破沉寂的號角,儘情地回應著蕩滌排濁的浩浩山河。
下午無事,李陳氏和李大蓮正睡著午覺,忽聽院外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兩人出來一看,見李宗繼帶著弟妹和梁雨川正在鋸木頭、釘椅子。幾人分工明確,李宗繼管鋸和打磨,李宗延和梁雨川幫忙打下手,而
李二蓮正坐在一邊拿著一張紙看得認真。
“二蓮,你們這是乾什麼呢?”李大蓮問,她看到李二蓮拿著的那張紙上畫著一些輪子、椅座的圖案,好像是圖紙一類的東西。
李二蓮:“爹不是想讓嚴叔收大哥三哥和梁雨川為徒嘛,我想著再努把力,做些東西送給嚴叔,沒準他就答應了呢。”
她將圖紙翻過來給李大蓮和李陳氏看:“喏,這是輪椅,專門給那些腿腳不方便的人代步用的,我想送給嚴叔的妻子,他肯定不會拒絕的。”
李陳氏覺得很新奇,拿過圖紙看了好一會兒,又繞著李宗繼他們正在做的輪椅零件看了一圈,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這做的哪裡有圖紙上的半點樣子?彆說做得成做不成了,就是做成了,這毛毛刺刺、歪七扭八的樣子,咱們哪能拿得出手啊。”
李二蓮攤手,這也不能怪她們,關鍵是現在楊大伯不在家,這方圓幾十裡都找不到一個木匠,尤其李家和楊大伯家現在的關係比較尷尬,估計以後李家若再需要木匠就得多走幾十裡路往彆處找去了。
“帶上東西,”李陳氏說,“咱們上你翠珠嬸子家
找你們堂叔幫忙。”
雲雲的爹是李家本家堂叔,曾經在外打工學過幾手木匠活,雖不大精通,不過刨皮、接榫卯、煣製輪子這類基本的手藝還是會的。
翠珠嬸子?這名字聽著有點熟悉,李二蓮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不就是雲雲她娘嘛。
好些天沒見到雲雲了,現下一提起她還真有點想念,李二蓮便回屋收拾了些這段時間做的點心吃食,裝了一大包打算送給雲雲,費力地拖著包裹出來的時候,見到李宗延比她還過分地拿了一隻大編筐出來。
“就事兒讓堂叔給做個鳥籠子。”李宗延儘力讓編筐保持平穩,不驚到裡麵的畫眉鳥。
李二蓮這才想起來,她也有個小鬆鼠還圈在簡陋的破筐裡呢,便將包裹讓梁雨川背著,自己又跑到屋裡的角落將那隻餓了一夜加一個上午的可憐鬆鼠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