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蓮聽罷便大步走進了前院,李二蓮和李宗延麵麵相覷,隨即趕忙跟了上去。
李大蓮一進屋,魏鄭氏的眼珠子就跟那貓頭鷹的脖
子似的,能轉上二百七十度,“嗖”地一下就把李大蓮鎖定了。
“哎呦,這是大蓮吧!”魏鄭氏熱情地似冬天裡的一把火,上來就把李大蓮抱住了,“哎呦瞅瞅這小身板子,一看身體就好,瞅瞅這張銀盆小臉,這麵相真是旺家又旺夫,再瞅瞅這…”她往李大蓮的胯骨上摸去,接下來指不定要說什麼“好生養”之類的話,好在話沒出口,就被李大蓮打斷了:
“嬸子快彆誇我了,再誇我可不好意思了。”她言語很客氣,但話音裡帶著她獨有的冷淡。
魏鄭氏不清楚李大蓮的性子,隻道她真的羞怯了,便拉著李大蓮的手在門口好一番打量,一個勁兒地發出讚歎的“嘖嘖”聲,看夠了,才坐回椅子上,與李仲園和李陳氏說:
“你們可是好福氣啊,養出這般出類拔萃的好姑娘,可是把我羨慕住了。”
李陳氏便說:“你哪用得著羨慕呀,這將來我可要反過來羨慕你的。”
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李大蓮早晚要嫁到魏家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將來就是魏家的人了。
扒在窗根底下的李二蓮噘著嘴嘟囔:“看這樣子,
爹娘是不會悔婚的了。”她還是支持自由戀愛,對於生拉硬配的娃娃親李二蓮著實不能苟同。
李宗延便小聲對她說:“當然不會,訂了親了哪能輕易毀了呢,爹那關就過不去。”
在古代,悔婚必須有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然悔婚的一方就會受人詬病,將來無論嫁娶都難找到好對象了。
魏鄭氏又在屋裡“哎呦”了一聲,“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然而笑了沒幾下,突然她又悲切了起來:
“嫂子這話可真叫人心裡暖烘烘的,”她抹起了眼淚,“你們不知道,自從我當家的變了死鬼,那些平時看著關係都不賴的朋友一個個都跟避瘟神似的避著我,我也知道,他們都在背後笑話我,說我死皮賴臉,家裡都吃不起糧了還妄想與你們家繼續把這門親事做下去。”
說著說著,那眼淚就跟決堤似的,不到一分鐘兩隻袖子就濕得沒地方再能擦眼淚了。
“也怪我沒本事,當家的死後,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守不住家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討債的一點一點地將這些年攢下的錢全都拿走。我倒是無所謂的,反正咱也是自小從窮日子過來的,就是苦了我家那小子
,我真是對不住他,也對不住我那死去的當家的啊!”
她嚎啕大哭起來,似是要把魏憲達死後她所受過的委屈全都哭出來。李家人也幫不上什麼,隻能稍作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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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早就想說說關於小麥和高粱的事了,隻是要是要說的話太多了,這裡就簡單嘮叨兩句:
小麥性平,有小毒,原產於西亞,約在四千五百年前甚至更久遠的時候傳入中國。中醫中不同的小麥處理方法會有不同的功效,比如連皮煮湯能消熱止煩,熬末煎服可殺腸中蛔蟲等等,好像還能讓女人容易懷孕,不知是傳聞邪方還是確有其事。
初久曾經吃過的中藥裡就有炒過的小麥,不過可能是藥不對症,吃了幾副都沒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