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十一塊巧克力(2 / 2)

苦艾檸檬甜 妗酒 12417 字 2024-06-04

離那棟房子越來越近,任宥聽到裡麵傳來罵聲,整顆心都提了上去,他一鼓作氣推開門,入目就是任平富掐著宋冬脖子,旁邊三人拽住宋冬不讓她掙紮,而宋誌春蜷縮在地上。

幾個人看到他,眼裡都劃過一抹驚訝,根本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

“任宥?”任平富詫異地開口,“你怎麼在這兒?”

任宥看到宋冬邊咳邊大口喘息,眼角洇紅還殘留著淚珠,憤怒直衝天靈蓋,又怕又氣,顧不了其他,他直接衝上去給了任平富一拳。

一旁的仇哥瞬間反應過來拉開任宥,想要製止住他。

任宥一個人打三個,根本不是對手,那些拳腳如暴雨一般落在他身上,他咬牙使出全身力氣反擊,手肘頂開一個人胸膛時,腳使勁踢向另一個人,但還是被打倒在地,嘴角流下鮮紅的血,嘴裡滿是腥澀的鐵鏽味。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仇哥冷聲問,邊問,目光示意另外兩人出去看看。

任平富也不放心,快步跟出去,讓兩人去化肥廠看看有沒有人,自己則在這間房子附近搜尋。

“找到你們不是輕而易舉?”任宥吐了一口血,麵上神情卻很冷,他看到他們有刀,此刻絕對不能硬碰硬,保證宋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仇哥還想再說什麼,任平富走了進來,皺著眉擔心:“他能找到這裡,說不定這裡不安全,我們先走吧。”

仇哥冷冷看了任平富一眼,“說不準是早上偷偷跟著你來的。”

“這就是你的好兒子,任平富,你口口聲聲說他不會知道的。”

任平富此時也是又急又氣,看著任宥恨鐵不成鋼:“你來這裡乾嘛!”

“任平富,收手吧。”任宥看著昔日的父親,眼睛瞬間紅了,湧起一股悲涼,“這些事,都是犯法的。”

仇哥又氣又想笑,踢了兩腳任宥:“你真是天真。”

他轉身從桌上拿過剩下的毒|品,一步步朝任宥走去。

“仇哥,你要乾嘛?”任平富猛地抬眼,驚詫地問。

仇哥冷笑一聲,目光冰冷地看向任平富:“你兒子這麼正義,要是讓他那麼輕易就出去了,你敢保證他不報警?”

“你要想被他害得坐牢,你就攔,你要不想坐牢,控製住他,就給我讓開!”仇哥冷冷看著任平富,看著他放下阻攔的手,後退一步,不禁冷笑出聲,“任平富,一旦沾了這些,這輩子都沒有退路。”

任平富閉了閉眼,鏡片後的眼睛歸於涼薄:“小宥,你不該跟過來。”

任宥看著一步步走進的仇哥,說害怕是不可能的,但還是機敏地從他們話裡抓到重點,在他們眼中,自己是誤打誤撞闖進來的,他們也害怕自己之後告密。

“我出去後可以不說。”任宥抬頭看向仇哥,喘了兩口氣,保持冷靜開口,“隻要你們把宋冬放了,我會守口如瓶。”

“不然,哪怕你們給我注射了毒|品,我一樣會說,除非你們把我殺了。”任宥扭頭看向任平富,他目光灼灼,在賭這十八年的父子情誼,“爸爸,你要親手殺了我嗎?”

任平富怎麼也想不到任宥會說出這種話,眼裡閃過一絲掙紮。

仇哥倒覺得有意思,他朝稻草堆上昏迷的宋冬看了一眼,輕笑一聲了然地看向任平富:“任平富,你們真不愧是父子倆,喜歡的類型都一樣啊。”

“不過你兒子,看上去比你癡情多了。”

仇哥蹲下來,拽住任宥的衣領,不屑地嗤笑:“你是在跟我談條件?”

任宥毫不畏懼,那張清雋的臉已經傷痕累累,他卻依然笑著,淡定地說著最瘋的話:“如果宋冬有一點意外,我保證,隻要我還活著,你們都會被抓進去,牢底坐穿。”

仇哥好久沒遇到這種關頭都敢跟他談判的人,神經不可抑製地興奮起來,隻覺得刺激。

“你憑什麼這麼狂啊。”仇哥拿著針筒的手輕輕拍著任宥的臉,細細的針管仿佛隨時都能紮進去,“你覺得我先給她享受這好東西,再把你殺了,怎麼樣?”仇哥說完,還轉頭看向任平富,“任平富,你敢攔我嗎?”

任宥也看向任平富,看著他眼裡的猶豫和涼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轉而拿出另一個籌碼,笑起來說,“剛剛忘了和你說,在進來之前,我把手機藏到草叢裡了,不出意外,這邊的聲音和場麵都被錄進了視頻。”

“哦,我還和我朋友發了消息,如果一小時後我沒發消息給他,就讓他報警,讓警察根據我手機的信號位置,找來。”

仇哥聽完,瞬間暴怒,丟下針筒狠狠打了任宥兩巴掌:“你真是瘋了!”

任宥被扇倒在地,聲音卻是笑著,重複著剛剛那句話:“放了宋冬,我保證什麼都不說。”

任平富聽完也臉色大變,門在剛剛任宥闖進來的之後就一直大開著,這裡麵的景象全都一清二楚。他鐵青著臉,快步出去找手機。可外麵都是草叢,那麼大一片,找起來何其困難。

仇哥知道任宥這張嘴有多硬,他怒氣衝衝,卻也隻能打任宥泄憤。

任宥被打趴在地上,血不斷吐出來,看到任平富在門口的草地不斷翻找,不禁笑出聲:“你們找不到的。”

“現在收手,把宋冬放了,我就告訴你們。”

正在此時,仇哥的電話響了。

“喂。”

“仇哥!宋誌春老婆沒把錢送來,他們報警了!”電話裡的人焦急地說,“對接拿錢的兄弟們被抓了,我剛剛逃走,聽到警察說在往化肥廠那邊去,你們快點走!”

下一秒電話裡傳出打鬥聲,仇哥眼疾手快地掛了電話,知道對方也被抓了,位置已經暴露,他必須立馬逃走,從後山鑽出去他還留了一條後路。

“媽的。”仇哥掛了電話,眼裡全是怒意,看向門口還在找手機的任平富,急忙叫住他,“彆找了,警察在趕來的路上!”

任宥知道仇哥注意力已經不在這裡,抓著地上的針筒,慢慢爬到宋冬身邊,守護著她以防不測。

任平富皺著眉走進來:“他們怎麼會查到這裡?”

仇哥呸了一聲,心裡又煩又躁,好好的計劃全都被任宥毀了,也頓時反應過來手機那段話全是任宥在糊弄他們,被戲弄的滋味讓他不爽至極:“你早就已經報警?!”

任宥冷冷地看著他們,知道現在已經無法糊弄,手攥緊了針筒,點頭應下:“是。”

“你敢騙老子!”仇哥雙目猩紅,徹底被刺激,毒品將他暴戾的一麵無限放大,隻想趁著最後一點時間殺了他們泄憤,他拿出刀,衝向任宥,“我殺了你,你們都彆想好過!”

任平富整個人也是煩躁又恍惚,心神不寧,站在門口並沒有阻攔。

任宥在仇哥拿著刀撲過來的瞬間用針筒刺向他,細細的針管紮進仇哥胸膛,任宥用力往下劃,啊——仇哥的痛呼在耳旁響起,那把刀同時也刺向了他的肩膀。

宋冬在尖叫聲中醒過來,入目就看到泛著寒光的刀紮進的任宥的肩膀,血染紅刀身,噴湧而出,她短促地驚呼一聲,“任宥!”

仇哥狠毒的目光瞬間轉移到宋冬臉上,她聽到任宥著急地說:“宋冬,你躲到後麵去,躲好,警察馬上就到了。”

“躲?”仇哥陰狠地反問,“你們躲得了嗎?”

“在警察來之前,你們就已經沒命了。”

仇哥利落地將刀從任宥肩膀裡拔出來,又狠狠紮了下去。

疼痛折磨著神經,任宥拿著針筒的手頓時無力,有那麼片刻的失神,跌坐到稻草堆上。

仇哥一把推開任宥,舉著刀朝宋冬走來。

宋冬已經緊貼牆角,她雙手抓著稻草,看著那把滴著血的刀不斷逼近。千鈞一發之際,宋冬將抓著的稻草扔向仇哥,往右側跑。

可仇哥隻被乾擾了幾秒,就舉著刀繼續刺來,稻草堆上不好走,宋冬一不小心被絆倒,扭頭發現那把刀即將刺向她。她順勢躺下想要躲過,在閉眼時一股溫熱的液體噴到她臉上,疼痛感並未傳來。

宋冬迅速睜開眼,瞳孔卻一縮,倒映出任宥的胸膛,他抱住她,寬大的身軀完完全全當她擋住,緊緊抱住她,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宋冬瞬間陷入黑暗,聽力卻變得更靈敏。

她聽到刀刺進肉裡帶出血的聲音,聽到任宥疼痛地悶哼,粗重的呼吸,意識到什麼,宋冬的眼淚瞬間決堤,崩潰地哭喊:“任宥你走開啊,這樣你會沒命的!住手!你這是在殺人!”

一股股溫熱的液體浸濕宋冬的衣裙,她想要動,卻被任宥另一隻手死死抱住。

她聽到任宥喘著粗氣,忍著疼和仇哥說:“任平富已經拋下你走了,你再不逃,警察就來了。”

仇哥聞言,果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扭頭朝門口看去,早已沒有任平富的身影,咬牙暗罵一句,丟了刀果斷選擇往外走。

剛剛肆無忌憚全是因為有任平富在外麵放哨,結果任平富竟然拋下他走了!

片刻後,遮住宋冬的手挪開,任宥鬆開了她,躺倒在了一邊,宋冬也看清了任宥的樣子。

任宥的臉上都是傷,那雙眼睛卻依然很亮,他笑起來,嘴裡鮮紅一片:“宋冬,沒事了,他們走了。”

宋冬幾近崩潰,她看到自己白色的裙子已經被染紅,大片大片的血,全是任宥的。

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手足無措地看著任宥:“我們,我們走,我們去找警察,他們肯定能救你。”宋冬翻身從稻草堆上下去,伸手拉過任宥,支撐著他從稻草堆上起來,帶著他往外走。

可下了稻草堆,任宥沒走幾步就跪倒在地,宋冬被帶著也跪倒,她要帶著任宥再站起來,哭腔很重:“我帶你出去,我們出去找警察。”

“沒事,就在這裡,等著,警察來就好了。”任宥說一句要喘三口氣,他體力不支,感受到身體裡血液在流失,擔心自己支撐不到警察來,看向跪在一旁想要拽他的宋冬,笑起來小聲說:“宋冬,彆哭,就這樣聽我說幾句話。”

宋冬抽噎著,眼圈泛紅看著任宥:“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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