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阿提卡森林,水澤精靈的小屋前——
“你到底好了沒有?”
《十分好脾氣》、《慷慨仁慈》的神明厄洛斯不耐煩地立在門檻邊,神明的視線時不時往屋內投放。
“快了快了!馬上就好!”
從屋內遙遙飄出水澤精靈的呼喊。
充滿了敷衍。
就在厄洛斯準備進去提人的時候——
蘇奈終於“哼哧哼哧”跑了出來,脖子後麵掛著一個巨大的包裹。
厄洛斯的視線在那個超乎尋常大小的包袱上停留了足足兩秒:“……這是什麼東西?”
“我的行李啊!”
“行李?”
“對啊!出門在外的,這些都是我路上用得到的東西。”
可能將他的目光誤以為是好奇,水澤精靈大大方方地解開包裹,指給他看裡麵的東西:
“這是我喝水用的杯子、這是我自製的牙刷、這個是鹽、這個是我的小籃……”
厄洛斯打斷他:“你馬上就要出海了,帶個籃子做什麼?”海上又沒有樹可以供他采摘野果。
“可以用來裝魚呀!”
“你用草籃裝魚?”厄洛斯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
“哎呀,你誤會啦,我又沒說要用來裝活魚。”
“不裝活魚那裝什麼?”
“烤魚呀!烤熟了以後可以裝在裡麵吃嘛,乾淨又衛生。”
“那你直接帶碗不就行了?”
“才不要嘞,陶土捏的碗又重又容易碎,帶個小籃就很輕便。”
有——理——有——據。
“那這個是什麼?!”
厄洛斯手一抬,一塊石頭從包袱裡飛了出來。
蘇奈急忙眼疾手快地抓住,重新塞回包袱裡:“這是火石!點火用的。”
一個抱枕飛了起來,蘇奈抓回來緊緊抱在懷裡:“這是我晚上睡覺要用的!”
甚至,他還打包了一床棉被。
厄洛斯深呼吸——
效果為零。
“一件都不許帶!”
“什麼?!”蘇奈困惑了,委屈了:“為什……”
“你把我當牛馬使嗎?”厄洛斯冷笑,“你帶的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最後還不是要由我給你馱上船?”
……意外直白和對自身定位清晰呢愛神殿下。
“那、那我把東西放回去,你等我一下,一下就好。”蘇奈捏住包袱的四角,把攤開的包袱攏起來、打好蝴蝶結,又“哼哧哼哧”跑進了屋。
厄洛斯以手抵住額。
為了防止他繼續在屋內磨蹭,厄洛斯這回也跟了進去。
蘇奈把巨大的包袱往一樓地板上一扔,灑脫地拍拍手,轉身時一愣。
他似乎沒想到愛神會跟進來。
“厄洛斯?你想喝杯茶再飛嗎?”
厄洛斯目光陰測測的,蘇奈後知後覺加了句:“呃,殿下?厄洛斯殿下,您想要喝茶嗎?上次的花茶還合您口味嗎?”
“……不用了。”厄洛斯的視線落到蘇奈肩上,“你把頭發綁起來。”
“哦。”蘇奈倒也不問為什麼——隻有厄洛斯知道:抱著水澤精靈飛時,被他四處亂飄的發絲刺撓的痛。
鎖骨好像又開始癢了。
“紮緊一點,全部綁上去。”
厄洛斯適時提醒。
“哦。”蘇奈聞言艱難地把發繩多繞了幾圈,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發繩崩斷了。
海藻般的長發,頓時像藍色的瀑布一樣傾瀉而下。水澤精靈滿臉手足無措,手裡捧著斷掉的發帶。
在長發的襯托下,顯得水澤精靈的臉龐輪廓愈發精致了,鑲嵌在其間的五官宛如美神最出色的傑作。
“怎、怎麼辦呀厄洛斯?我沒有多餘的發帶了……”
厄洛斯突然深深歎了口氣。
一側的羽翼忽然垂下,厄洛斯在其中翻找了一陣,遞給蘇奈一根青藍色的發帶。
咦?他看到了什麼?愛神的羽毛上原來還可以掛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