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已經想哭了。
見水澤精靈明顯被自己嚇了一跳的模樣,厄洛斯的心情奇妙愉悅起來。
他雙臂一用力,水澤精靈的軀體騰空而起。
猝不及防之下被抱了起來,蘇奈急急忙忙摟住始作俑者的脖子。
羽繭隨之張開——
一半。
蘇奈被包裹在另一□□繭內,羽翼內側細軟的絨毛輕輕挨蹭他的臉。
感覺有些癢。
蘇奈下意識往旁邊貼了貼,臉頰挨到羽毛主人的鎖骨。
看起來就跟他主動貼上去的一樣。蘇奈有點不好意思地移開腦袋,厄洛斯察覺到他的忽近忽遠,不耐煩地把他的腦袋按到了肩上。
靠著厄洛斯的肩膀,蘇奈任由他將自己送回了房間,全程都很安靜。
直到平平安安、連一點顛簸都沒有地被放到床上,蘇奈心裡漸漸升騰起不可置信。
愛神殿下——就這樣原諒他了?
蘇奈看向厄洛斯。
放下他後,厄洛斯並沒有立刻飛走。他的目光在夜色下顯得平靜而溫柔——當然後者可能是蘇奈的錯覺。
他變得與夜一樣沉默。
難道是還在生氣?
很多時候,蘇奈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扯了扯他的手指:“厄洛斯殿下~殿下,我也不想老是惹你生氣呀,你可以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開心嗎?”
讓攻略目標告訴自己該怎麼攻略他——蘇奈覺得自己簡直是個鬼才。
厄洛斯在他的拉扯下,索性往床邊一靠,屈起一隻膝蓋、挑高一邊眉毛:“現在才想討好我?晚了。”
“再惹我生氣。”他頓了頓,“就把你扔進斯庫拉嘴裡,咬碎了再吞進去。”
……原來“咬哭”是這個意思??!
“不可以!!!”
“嗯?”
“……我承認,剛才對您說話的聲音大了點。”蘇奈抱住他的一條胳膊,輕輕搖晃:“殿下~厄洛斯殿下,那您告訴我,怎樣做您才能不生氣?”
對方狡猾地把問題拋給了他:“自己想。”
自、自己想就自己想!
對方冥思苦想的模樣,拉高了厄洛斯唇角的弧度。
他立刻壓了下去。
“……”
“……”
十分鐘後——
“你睡著了嗎?”
“沒,還在想呢。”
“……”
“……”
又過了十分鐘——
“想好了嗎?”
“快了快了……”
又是二十分鐘過去,厄洛斯輕聲:“到底還要想多久?”
這次水澤精靈沒有再回答他。
厄洛斯轉過頭:他睡著了。
這一瞬間升起的情緒絕不是惱怒,無法定義,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推了推水澤精靈的腦袋,對方扒拉開他的手,小聲咕噥了句“厄科,彆鬨”。
唇角的笑意再度攀爬上來。
這一次厄洛斯沒有再刻意壓製,任由其蔓延至整個眼底。
……
翌日。
蘇奈醒來時,下意識看了一眼床簷。
自然是空空如也。愛神殿下自然不可能趴在他床邊過夜。
蘇奈撿起一根雪白無瑕的羽毛,腦袋探出床沿一瞅:果然,在地上也發現了一根。
愛神殿下,脫毛有點嚴重啊。
手握兩根羽毛,蘇奈倒回床上,順著床單滾了一圈。
他維持仰躺的姿勢,將羽毛舉到眼前。
聞一聞,沒什麼味道。
“啊啾!”羽毛末端的絨毛掃到蘇奈鼻尖,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嗯……
蘇奈又滾了一圈,忽然靈機一動!
令愛神殿下高興的方法……有了!
蘇奈興衝衝從床上爬起來、洗臉刷牙,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衝到了美杜莎麵前。
美杜莎就住在他的隔壁。迎著對方訝異的目光,蘇奈迫不及待地問:“早上好呀美杜莎。你知道哪裡可以弄到生薑、黑芝麻、以及淘米水嗎?”
美杜莎上來就被他搞懵了:“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好像都不是能單獨吃的東西呀?
“嘿嘿,秘密。”
美杜莎:“芝麻和大米廚房就有,至於生薑……恐怕你得自己去山上挖了。”
蘇奈點點頭:“沒問題!”
美杜莎欲言又止:“那串珍珠發鏈,你是怎麼處理的?”
今天早上起來後,美杜莎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房間裡發現那串跟牛皮糖似的發鏈,她一時間喜出望外。
“我把它送給一個朋友了?”
“朋友?是誰?”
“秘密,嘿嘿。”
美杜莎無奈地看著他:“你的秘密可真多。”
“怎麼,你是舍不得那串發鏈嗎?要不我讓他還給你?”
“不不不!千萬彆再拿回來了!”
“哈哈哈。”
美杜莎挽起頭發,從梳妝的盒子裡挑出一根普通發繩,利落地紮起一個高馬尾。
“走吧,我陪你一塊兒去。”
蘇奈:“可以,不過得等吃完早飯才行。”
虧這家夥還不忘記吃飯。
美杜莎搖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