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呀!你說,這店麵是小姐讓你頂下,日後讓我們經營麼?一名白發蒼蒼,年紀雖大,動作卻麻利乾淨,身穿麻布衣,看起來像個掌櫃的老漢,問。
你這老頭都已經問了七八次了,你煩不煩呀你!正抹著窗戶茶幾的老吳,很是不耐煩地瞪了那個老漢一眼。
一名年青人,笑嘻嘻地湊了上來,我爹不就是太高興,不敢相信才會這樣嘛!吳伯伯就彆生氣了。
我沒事跟你那蠢爹生氣做啥?你讓他彆來煩我就成了,同一件事問上七八次,被問得很煩呐!再說,他驀地轉頭麵向那穿得像掌櫃的老漢,老福你都穿成這樣,準備當個掌櫃的了,還不敢相信,你是腦袋被鬼抽了是吧?
老福傻笑著摸摸自己的頭臉,我沒料到自己有天可以當個掌櫃的,這麼風光的事,我這輩子值了。
嗟!你當了一輩子的小賬房,咱們這之中,就屬你對帳務比較懂,不讓你來當,讓誰當去?老吳沒好氣地說:不過,你也彆以為自己當了掌櫃的,就是我們這些人中地位最高的,小姐說,這間店以後就屬於我們每個人的,所以我也是老板之一!說著,老吳不自覺地驕傲一挺胸。
聽到這裡,幾個老漢、年青人個個咧著嘴大笑,我們都是老板!
就在這時,被赤熱太陽曬得滿臉通紅的夜大鐵突然出現在這間尚在整頓中的店麵。
什麼事這麼開心?一踏入店裡,便見到所有的熟麵孔,個個開心地大笑,讓初臨此地的夜大鐵,大感茫然不解。
大鐵,你怎麼知道這裡?一名年青人,難得見到夜大鐵主動接近自己所在的區域,開心地迎了上去。
我去院子,嫂子說你們在這裡。夜大鐵抓了抓後腦勺,小姐讓我來找你們,可是去了院子,嫂子說你們全出門了,這店是有東家願意雇傭大夥了嗎?難怪你們一個個這麼開心。他自動自發地自行腦補,為眼前所見給了自己一個看起來合理的解釋。
老吳跟老福同時迎了出來,正要開口解釋時,夜月與夜雪天雙雙出現在店門口,夜月的身後則跟著小靈及小白。
夜月好奇地東摸摸、西瞧瞧,夜雪天則是一臉慚愧地笑容。
眾人一見來人是夜月與夜雪天兩兄妹,立時停下各自手中的事,全都迎了上來。
見過小姐、三少爺。老吳挺著胸膛,一點也不像是個步入垂暮的老人家,反而精神抖擻地朝夜月二人一禮。
見過小姐,見過三少爺。眾人同樣是精神羿羿。
夜雪天朝著眾人點了點頭,反觀夜月依然像個局外人似地,好奇地看著四周的環境。
打從眾人知道,自家小姐為了他們的溫飽,帶著兩個婦道人家,獨自找上董家商行,並從董家手上帶回了大筆的錢財,還將這筆錢財拿出來讓老吳在最短的時間內頂下這間店麵,他們看待小姐的眼光,便大為轉變。
夜雪天雖然待他們很好,他的回來,也令他們對未來升起了點希望,可眾人對身為女性的小姐並不敢抱什麼希望,畢竟,觀念、經驗裡,女人又能有什麼作為呢?再加上,小姐離開夜家時,也才年僅十四,幾個年頭過去了,人是長大了,但未離家前,就是個出不了閨房的藥罐子,跟著仙人修仙去,長年窩在深山野嶺,對普通人的世界又能有多少了解?
他們本能地將希望放在回歸的三少爺身上,希望三少爺有著老家主的風範,對他們這些長年效忠夜家的家仆,能夠伸手拉上一把。
然,真正拉上一把的,卻不是他們認為有能力擔起這份重擔的三少爺,反而是那個小女娃樣,瞧起來稚嫩不靠譜的小姐,夜月!
他們打從心底改變了對夜月的態度,甚至此時的夜月,在他們心中的份量重過夜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