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管早打定主意不作停留,儘快尋到夜月,好趕回宗門。
可從城南至城北一帶,兜兜轉轉也要數裡的路程,少說途經好幾條大街,路過幾間家族、宗門所經營的商家,就算他們再怎麼抵製八卦之魂的誘惑,還是在這段路程裡,不經意聽來的片段訊息中看出些端睨來。
武登天麵無表情,眼神裡卻透著一絲焦急。
就連向來神經很粗的吳刀,被城內緊繃的氣氛弄得有些急躁,“師叔,情況似乎有點不妙會不會被牽連進去?”他吳刀會怕被牽連嗎?那倒不會,就怕延誤時間、違背門主的命令。
曆練的次數愈多,愈發穩重的曲皓,拍拍吳刀的肩膀,並對著吳刀搖搖頭,暗示吳力隻要遵照指示就好。
“應該就在這附近才是。”
各有特色的商家,此時在武登天眼中其實都是一樣,沒有任何特彆意義,令他苦惱的,是要如何才能在極短的時間裡尋到目標,進而找到夜月,趕在東州城出現更大變化前離開此。
就在武登天決定,三人分開尋找羅子涯交待中的那間小雜貨店時
躂躂躂!
一行二十多人,穿著與守門人大同小異的服飾,看起來訓練有素的隊伍,出現他們所在的大街上。
為首的是名蓄了山羊胡的築基初期修士。
“城主下令封城,所有人等不得逗留街上。兩刻鐘後仍逗留街道者,以抗令逮捕收押。”山羊胡修士,氣蓋山河般地喝道。
說完,山羊胡修士手一揮,身後那群人,五人一組散開,進到街道上最大的幾間商家之內。
不多久,那群人從商家裡各自帶了幾個神色難看又怪異的人出來。
這時候,某條巷弄出現了另一隊隊伍,同樣帶著幾個人,與山羊胡修士一行人會合後,匆匆往城主府的方向前進。
隨著城主府的人離開,街上呆愣、疑惑不解的人紛紛回過神來,不是縮回自家店內,便趕忙離開,不敢繼續逗留在街上。
武登天三人神情複雜地互望一眼,決定就近找間酒樓暫住,順道打聽消息,不管是羅子涯所說的那間小雜貨店,或是城內究竟發什麼了什麼大事,才會弄得城主大張旗鼓封城。
小雜貨店的消息很輕易便打聽到了,可惜,他們卻因未明的原因不得不給困在酒樓裡。得知東州城封閉,武登天三人很清楚,單憑個人實力,是不可能安然通過城門及防禦陣法,至於罔顧命令、挑戰城主府的權威腦袋被門給夾了,才會去乾!
“砰!”
霧中衝出的影子,讓反應最迅速,速度也是最快的小白,給甩飛了出去!
從影子的衝出,到小白自夜月懷中竄出,再到咬住、甩飛,僅僅隻用了一眨眼的時間,可以說,身為生物的夜月、煞虎都還沒有看清衝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便已被甩了出去。
狀似小白理解夜月等人想看清敵人的迫切,那道影子並沒有被甩得太遠,正好落在幾人視線極限距離的位置。
“嗷!”
帶著一絲瘋狂、威脅的咆哮聲,隨著那道倒栽身影的翻轉,衝著她們傳來。
那道身影並沒有繼續攻擊,反而咆哮連連,似乎是小白一擊之後,令那身影有所顧忌,也因對方的停頓,這才讓夜月、煞虎看清身影的樣貌。
在看清的瞬間,夜月、煞虎,就連僅剩殘魂的老龍,神情均顯得呆愣、驚愕。
攻擊她們的身影,四肢著地,看不清楚的情況下,直覺便是以為對方是憑靠四條腿活動的生物,可當她們終於看清對方的樣貌時,才發現自己誤會大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四條腿的野獸、妖獸的生物,而是一個人。
灰色、破爛的皮膚,上麵有著許多像是潰爛的傷口,隻是那些傷口下的血肉,此時呈現的是較灰色皮膚來得更深的褐黑色,已全然沒有血肉應有的樣貌,四肢上同樣有好幾道足以剝奪行動能力,皮肉嚴重外翻的傷口乾癟的五官上有著一對失去瞳孔,令人看不出焦聚點的白眼珠,綻裂的唇瓣下咧開的牙則是惡心的黑綠色
從對方明顯的傷勢看起來,那是一具不該具有行動能力的屍體,此時卻以不協調、不合理的姿勢展現出它能夠隨時暴彈、衝過來獵殺撕咬的猙獰。
“僵屍?”夜月驚咦。
僵屍,她見過不止一隻,在陰鬼族遺地時,就不知見過多少,眼前的這隻卻與印象中的僵屍,有著非常大的區彆,它不像那些缺失靈智的僵屍,不懂恐懼,不畏危險,隻僅存獵殺生物的本能,因為夜月在它身上看到忌憚。
“不不不!肯定不是僵屍!”老龍以帶著肯定的沉重語氣地說。
不待她們深究到底是什麼怪物,濃稠的霧氣又是一陣激烈翻滾,不,是範圍更廣,更加激烈的翻滾,顯然有什麼東西如同那隻怪物一樣,朝這邊衝來。
一道又一道的黑影自霧中竄出,有快有慢,有笨拙遲頓也有靈活迅速。也不知是霧氣翻滾的次數多了,還是數量多過於密集的關係,又或是其他的原因,夜月發現四周霧氣有消散變稀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