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小菊臉色似乎不怎麼愉快，將帶來的衣服塞進夜月手中，“換好與我一道回去。”
夜月奇怪地看著小菊：“怎麼了？”
小菊無奈地歎一聲：“也沒什麼，快點換上衣服，小少爺等著你哪！”
換上乾淨的衣服，夜月尾隨小菊回到萬家大宅，並從後麵專供下人出入的小門進入。
一路上，小菊一副顫顫競競深怕被發現似地模樣。
“以後你在萬家後，千萬沈住氣，不要得罪其他人。”小菊小聲地交待需注意的地方。
看著小菊緊張的模樣，夜月心覺好笑，不難看出小菊主仆二人，在這占地極廣的萬家內，處境真的不怎麼樣，甚至有種仰人鼻息的困窘。
隨著小菊的步伐來到一座有些久未修繕的小院，小院與先前途經的華麗、乾淨院落一比，簡直就是簡陋、破敗。
小院就叫小院，裡頭不大，就幾間屋子跟一小塊院子，班駁院牆藏身於茂密的藤草之後，屋子的門麵紅漆剝落褪色，寫著小院二字的扁額，也像是隨意拿塊木板草草寫上掛上。
身為萬家小少爺，這處境豈止不好，簡直是糟透了。夜月打量四周，心裡暗自搖頭。
跟著小菊一踏進小院，夜月立即感覺到不善的眼神，來自於正在修剪花草樹木的婢女。
那種不善，倒不是敵意，比較像是審視，又或是監視。
小菊匆匆地朝著那名婢女點個頭，說道：“這是小院新來的婢女，晚點再帶來與大家再認識下。”
領著夜月繼續往前行，小菊小聲地說：“剛剛那個是彩花姐，是三少爺那邊的人，日後遇事能不得罪還是彆得罪，省得她一狀告上去，惹來管事的，會沒好果子吃的。”
對於小菊的交待，夜月雖不怎麼在意，依然點頭記下。
不一會兒，小菊帶著夜月站在一扇門外，“小少爺，人帶來了。”
“進來吧！”
這是一間極小的書房，內裡書籍不算多，擺放整齊，除了四周依然彌漫著陰氣、光線有點昏暗外，環境還算乾淨舒適。
坐在書案後是名年約十五六歲，臉色蒼白，看起來體弱多病的少年。
“咳！”少年輕咳一聲，猛地浮出不健康嫣紅色的臉龐，露出和善的笑容，“我叫萬全，你的事，我聽小菊說過了。”輕轉案桌上寫著字跡的紙，“這是你的身契，你可以先瞧瞧，接受的話再簽下你的名字。”
廢話不多說，直奔主題，令夜月有些意外，低頭看了眼那張所謂的身契，再回看那位萬家小少爺。
這一回看，卻讓眼前的少年有了誤會，露出抱歉的笑意，“你要是不識字，我念給你聽聽內容，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出來。”蒼白的手指落在紙上，便要一字一句指著念。
“不，識字，這內容沒什麼問題。”夜月答道。
在萬全詫異的眼神下，夜月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你沒什麼問題嗎？”
夜月綻出笑，“沒問題。”
少年將昏迷的她帶回，於她本就有恩，好感自然不會少，而眼前的身契內容，更讓夜月大有好感。
這張身契說是身契，倒不如說是工作契約更加合宜，少年是付薪水的老板，而她是領薪水的員工，至於什麼賣身、贖身金額或是得工作多少年之類的嚴苛條文，在內容裡內全沒見到。
萬全收起臉上的訝異，“我有些意外你識字，可惜，我這裡沒有什麼好缺可以安排給你，月錢也……”
“沒關係，不過，我倒是得先向小少爺預支月錢。”夜月咧出更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