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幸之至!”張羽擺好了作為聽者的姿勢。
蘇茜找了一個桌子,將古琴擺放好,然後端正的坐好。
雙手撫琴調試一番,緊接著猛然彈動,綿綿的琴音從玉手之間流淌而出。
似一個懷春的姑娘,雙手捧在胸間,眺望遠方,在思念在遠方的愛人。
蘇茜越彈越激動,情緒跌宕起伏,說到底不過四個字:“愛而不得。”
一個是涼州新貴,涼州刺史張大人。
一個是無家可歸的戲子。
兩人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豈不是愛而不得?
一曲奏罷,蘇茜的眼中噙滿了淚水,在燈火的照耀下,宛如一顆顆閃耀的珍珠。
“大人!此曲可入得了您的耳?”蘇茜微笑著,眼中的淚水,瞬間被擠壓了出來,劃過她溫玉般的臉頰。
張羽微微一笑,卻並不回答。
而是示意蘇茜讓開,讓自己來。
蘇茜緩緩的站了起來,將位置讓給了張羽。
然後滿是期待的看著張羽。
張羽雙手撫琴。
一首赤伶古琴版,從張羽的指尖流淌了出來。
綿長的悲壯,讓蘇茜都愣在了當場。
一曲聽罷,蘇茜都沒能回過神來。
“好不好聽?”張羽問道。
“好聽,這曲子是大人所作?”
張羽微微一笑,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此曲,還有詞的。”
“還有詞?這是可以唱出來的?”蘇茜驚訝道。
張羽再次撫動琴弦。
“戲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
當唱到,“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這一句時,蘇茜的心臟宛如遭受撞擊。
這詞,不就是唱的一個戲子嗎?
位卑未敢忘憂國,好大的心氣啊。
一曲奏罷,蘇茜已經淚流滿麵。
“這詞,寫得好生悲壯。”蘇茜感歎道。
“詞中所寫之人,正是一名身處亂世的戲曲大家,國破家亡,侵略者逼他表演,他以身入局,一把火與侵略者同歸於儘。”張羽每每聽到這曲子,都能感受到華夏子女,不屈之意。
位卑未敢忘憂國。
民族存亡,匹夫有責。
前世那百年亂世,多少華夏兒郎拋頭顱灑熱血。
誓與外族抗爭。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是刻在張羽骨子裡的。
“先生大義!”蘇茜不由得肅然起敬。
“蘇姑娘,你覺得,我們是否身處於亂世?”張羽看著蘇茜的美目,認真的問道。
“百姓食不果腹,各地災禍,流民四起,外族入侵劫掠,哪有盛世的樣子?”蘇茜感慨道。
以前她隻是想在亂世苟活,但聽完此曲,頓時覺得羞愧難當。
位卑未敢忘憂國,誰說戲子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