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疾步衝了進來。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精神緊繃的張羽猛地睜開了眼睛。
“主公!”趙信站在張羽的麵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傷亡統計出來了。”
“念!”
“此戰,我方總共傷亡兩千一百四十五人,其中一千四百二十一人戰死,五百六七十人傷勢不大,其餘的人都是重傷。”趙信快速念道。
重傷,在這種時代,幾乎就等於宣判了死亡,不死就是命硬了。
張羽聽到這個數字,心中一緊。
一千多名兒郎,埋骨於此,其中一部分是平川縣本地的,百姓將孩子交到他手裡,他沒把人帶回去,該怎麼跟老百姓交代啊?
心疼的後槽牙咬緊,張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胡奴的傷亡數字呢?”
“不完全統計,胡奴這次至少傷亡了一萬人以上,很多屍體都是不完整的,不好統計,也有許多胡奴的屍體,還在民宅中,我們沒辦法詳細統計,單單北門外,就已經有九千多具屍體了。”
張羽點了點頭:“清點所有還能行動的戰馬,還有胡奴身上所有能用的東西,所有兄弟輪班站崗,小心城外的動靜。”
“是!”
“打掃戰場之後,讓兄弟們吃點乾糧,今晚好好休息。”
“是,主公!”趙信立刻跑了下去。
惡戰之後,必須要得到及時的休整。
還有好幾千胡奴跑了,也不知道胡奴還有沒有援兵在附近,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看到張羽緊皺著眉頭,姚雄思考了一下,開口道:“主公,我們回去吧!郭通根本不值得救,樹底下的人,都太蠢材了,不能白白把兄弟們的命都搭上。”
“我也很生氣,可是唇亡齒寒!並州沒了胡奴的聲勢會更加浩大,到時候涼州怎麼辦?”張羽語重心長的說道。
張羽從來都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自己這次死了這麼多人,必須要讓郭通割一塊肉出來。
翌日。
天色灰蒙蒙的,整個於離城都被濃鬱的血腥味包裹著。
陷陣團的士兵已經早早的起來,開始清理城內的屍體。
胡奴的屍體,隻是挖了一個大坑掩埋。
若不是害怕引起瘟疫,張羽恨不得將這些人曝屍荒野,讓野獸分食。
全城幸存的百姓,這時候才敢從家裡冒出頭來。
看到是官兵在收拾戰場,他們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我們打贏了,謝天謝地啊!”
“胡奴都是畜生啊!老天爺終於開眼了,讓軍爺狠狠的收拾了他們。”
“老天保佑於離城,讓我活下來了。”
眾多百姓享受著劫後餘生的興奮,紛紛衝上街頭,大聲的呼喊著。
一個陷陣團的士兵從一群百姓的麵前走過,冷冷的說道:“不是老天爺保佑,是我們兄弟拿命,保佑了你們。”
“軍爺,你們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拐杖,還用蒼老的身軀,跪在地上,眼含熱淚的感激道。
“不用謝我,去謝我家主公吧!”士兵心中毫無感覺,從眾人的身邊走過。
他對這些人沒什麼感情。
隻是主公的命令,他們願意用性命去執行罷了。
那一家四口也站在人群之中,丈夫望著身穿戰甲,威風凜凜的士兵,再看著手中的橫刀。
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他高聲呼喊道:“鄉親父老們,我們不能再無所作為了,胡奴踐踏我們的土地,殺害我們的親人,難道我們活該被他們屠殺?難道我們就不能反抗嗎?”
“我們要拿起武器,保護我們的家園,保護我們的親人。”
“想要趕走胡奴,唯有參軍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