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卯尷尬地摸了摸圍巾,但還是把盒子抱在胸前。
她伸腳輕輕一踢,將大門全都打開——
“我是科琳娜的同事,她好幾天沒來上班了所以我才來看看,錢在我的口袋裡請你自己拿……”
時卯在懷中的盒子邊緣一扣,放在膝蓋上,便就地蹲下,還不忘將雙手舉起高過頭頂。
一開門迎麵就是一個拿著槍的彪形大漢,簡直是恐怖片中最為經典的jumpscare。
她倒也沒看出科琳娜在和誰同居啊?如果科琳娜真的有這樣一個同居對象,她還需要和時卯一起走過那條冰山餐廳後的又黑又長的路嗎?
除非她倆感情不太穩定。
但更有可能的是,他就是闖入科琳娜住所襲擊她的劫匪,所以才沒有關門!
時卯仗著有圍巾的遮擋,抽了抽鼻子,她果然聞到一股熟悉的薰衣草增香劑的味道,這個味道十分刺鼻,似乎在掩蓋著什麼味道。
不會是真的吧……
那她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時卯心中著急,緊盯著塑料盒子裡的向日葵。她剛剛已經把盒子打開了一條縫,現在完全就是它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愚蠢的向日葵嫩芽從花盆中伸出一條細長的根,在花盆底下的塑料蓋子邊緣慢慢摸索著,甚至還沒有找到出來的入口。
它也感受到時卯殷切的目光,根移動的速度倒是加快了,但是還是打、不、開!
故意的吧?
時卯難得有一種眼前發黑的錯覺,甚至感覺她還沒被劫匪襲擊,就要先被這株蠢貨向日葵氣暈了。
它是植物不是算盤,難道做什麼事情都需要撥一撥才能動彈嗎?時卯覺得自己有必要在向日葵身後推一把。
時卯的餘光掃到門內男人的鞋子在向前,聽到衣服的摩擦聲,或許是他換了一個拿槍的姿勢?
她心一橫,假裝腿軟,趁機讓膝蓋上的盒子從腿上滑倒。
半開的盒子在滾動中摔開了,向日葵嫩芽所在的花盆又恰好是圓柱體,正好接著向前滾動,一溜煙滾到了男人的鞋子前。
現在她就不信這向日葵還磨洋工。
時卯等待著向日葵的喜訊,雖然向日葵總給她一種要反水的感覺,但現在反水絕不是最佳時機。
更何況她觀察了多個向日葵控製的樣本,發現向日葵的超凡能力是有缺陷的,這或許和它的年齡有關。
據時卯的數據,向日葵最有把握的還是將操控的樣本的動作暫停,其次是操控樣本的動作。並且操控樣本的動作時也不是很流暢,甚至還會卡殼。
所以就算向日葵反水,時卯也有自信跑路。
……應該。
向日葵嫩芽伸長莖葉,朝著男人的鞋子上攀援。
“你是……科琳娜的同事?你有沒有證據?”可這男人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他後退一步,將倒在他麵前的這盆植物撿起來了。接著抓著時卯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拽起。
“啊?”時卯踉蹌著站穩,眼看男人手上沒有槍了,她也莫名大膽了起來:“我當然有證據證明我是科琳娜的同事。但你是誰?她的舍友?還是同居者?”
“我是科琳娜的鄰居約翰,約翰·多伊,這幾天她一直沒有出們,並且門還開著,所以我就上門查看了一下。”男人給出的理由也是十分有力。
就是這種時候簡直就是在等著她自我介紹。
時卯不情願地開口:“我叫時,是科琳娜在冰山餐廳上晚班的同事。她從三天前曠班到現在,所以我才來看看她。”
“剛剛嚇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有什麼壞人上來了。”
約翰將手中的盆栽塞給時卯,又客氣地幫忙撿起了滾落在地上的塑料盒子。
這塑料盒子倒也是質量好,竟然這樣都沒壞。
時卯惡狠狠地瞪了懷中的向日葵一眼,接過約翰手中的盒子將它裝了回去,礙於五官被圍巾遮得隻剩下眼睛露出,時卯隻能鞠了個躬,希望這個約翰能夠感受到她的感謝。
畢竟時卯目測,約翰不僅比她高上十幾公分,還比她寬了半截,夾克下內穿的一件緊身的黑色T恤,將他的肌肉展現得淋漓儘致。此外,他應該是比較典型的外國帥哥長相,黑發藍眼,垂落在額頭上的那縷頭發還彆出心裁地染了白色。
謔,好潮。來犯罪巷走秀嗎?
“好吧,約翰,那你有什麼發現嗎?你找到科琳娜了嗎?”時卯又摸了一下罩在臉上的圍巾,確定沒有泄露任何麵部信息,才放心朝裡望去。
客廳和危房般的房子不同,非常整潔,客廳裡的家具全都嚴謹地靠牆擺放著,空出了一大片光潔的地板,完全就沒有出現時卯預想的慘案。
“我其實也才剛來,隻是檢查了客廳而已。”約翰抱著手臂,下巴微點示意時卯向前看。
這副表情?誰會發現不了啊?
時卯那該死的勝負心莫名噌地一下就冒出來了,她不甘示弱地抱著盒子,繞著客廳走了幾圈。
約翰:“如果你是她的同事的話,應該來過科琳娜的家吧,你有什麼發現嗎?”
“確實是有些發現吧……”實際上是什麼也沒發現。
時卯盯著比大掃除還要乾淨的客廳,嘴裡卻不願意露怯:“這不,可以看出她嚴謹的生活態度嘛。”
她無意向旁邊一瞥,終於發現了一絲紕漏,她果斷指著積滿了灰的窗台:“還有我可從沒聽說過科琳娜養了鳥……嗯,應該是鳥吧。”
在厚厚一層灰中,三道清晰的劃痕收攏在一起,和鳥類的爪子幾乎沒有區彆。
但是自然界應該沒有這麼大的鳥吧?
“也許是不小心蹭到了也說不定。”約翰不以為意,他站在臥室門前:“臥室門反鎖了,你有鑰匙嗎?”
“我看看。”時卯從窗台邊走來,很不客氣地擠到約翰和房門之間,隔著袖口用力按動把手,確定了無法推開或拉開,這才慢吞吞總結:“我沒有科琳娜家的鑰匙,你會開鎖嗎?”
“好吧,那你後退點。”
時卯隻來得及後退一大步,就感覺到身邊一陣疾風,約翰抬腿朝著木門上狠踢一擊,木門發出了驚人的“慘叫聲”,時卯僵直了身子,一瞬間和沒有生命的木門身同感受起來。
好恐怖的力道。
時卯像是機器人一般哢哢轉著脖子,向側後望去——木門在剛剛的攻擊下鎖頭鬆動開了,並多了一個將近十公分的洞,木門內填充的墊料撒了一地,將原本光潔的地麵弄得一塌糊塗,好像時卯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入侵者。
她張了張嘴,即使隔著圍巾,房間內更為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