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宿舍沒有椅子的緣故,時卯站在放著嫩芽的桌子旁,半彎著腰,用和嫩芽平視的視角看著畫麵。
畫麵晃動著,百分之九十的畫麵中都是黑暗,偶有一絲光亮,也隻是畫麵的最下透進來的。
時卯好像是被裝在口袋裡看世界。
“……雖然我倆確實是在用不正當的手段進行調查,但是也不要用這種……偷窺者視角吧?”時卯盯著畫麵,硬是沒有看出什麼有用信息。
嫩芽反駁:“哪裡沒有?這明明可以看出來他在行走啊!而且還可以看出來他非常忙都沒有換衣服。”
“也是,你的分身絲蔓是粘在衣服上的。如果粘在身上容易暴露,那你就不能換個地方粘?比如鞋上?”
“我不是都說了嗎?要省著點用超凡能力,有的看已經很不錯了!”嫩芽反駁,還說得有理有據。
“那你自己反省一下為什麼能力不足啊!”
“那是因為我才剛發芽!”
感覺再向上追究,就能直接追溯到被子植物的祖宗十八代了,時卯閉上了嘴,暫時選擇休戰。
她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嫩芽是在藏拙,重點是藏到什麼程度,時卯暫時還未試探出來,但向日葵這種根本藏不住話的性子,暴露也隻是時間問題。
她完全有時間對此進行部署。
時卯以這種偷窺者視角繼續看著畫麵,畫麵的最底端偶爾也是可以得到一些信息的,比如現在畫麵晃蕩,突然顛倒了個方向,那一小片光亮種突然透出幾個人影。
人影似乎被重物擊打過,下巴上又新增了一塊青紫,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好像開了染坊。
“好暴力。”時卯點評。
“所以我都說了他是一個危險的人了!帶著死亡氣息的危險的人!”
嫩芽晃動葉子,撓了撓自己身子,冷不丁冒出一句:“我知道他到底和誰像了,那個腦袋紅紅的人類。”
時卯:“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同一個人?”
“不,我真的要休息了。一直觀察這個人,對我實在是不好,所以我要先睡了。”
畫麵突然抽動了幾下,接著像是接觸不良一樣,閃爍著戛然而止了。
而在塑料盒子中的嫩芽,力竭似地趴倒在土壤之上,好像突然被人吸光了精神氣。
“喂喂?”
時卯抄起盒子,左右晃動著想要喚醒向日葵。向日葵在顛簸中慢慢舉起一片葉子:“不是都說了我先睡了嗎?”
“那對不起?”時卯放下盒子:“如果你有發現什麼其他的事情,可以等明天再告訴我,那今天先晚安。”
直到臥室的門輕輕合上,剛剛還故作不耐的嫩芽悄悄掀開罩在身上的葉片,緩緩立起了莖葉。
它的能力確實還沒有那麼弱,連轉播分身絲蔓處的圖像都做不到。
但兩項並行的情況下,這確實是有些困難了。
察覺到分身絲蔓處不斷傳來的強烈電流觸動,它的意識從哥譚的這間小破宿舍中鑽出,和著天上的雲朵一起流動,轉瞬即逝就到了自己放在菖蒲身邊的絲蔓中。
嫩芽激動地出聲:“終於叫我了!該死,你們知不知道那個研究員身邊簡直就不是株能呆的,她的內心早就被折磨瘋了,所以才以折磨株為樂。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對!”它抱怨了一通後可算察覺到了分身絲蔓的不對勁,它顫巍巍地向下看,這一簡單的動作引得它的分身絲蔓發出了清脆的哢嚓聲,這條分身絲蔓通體焦黑,這簡單的動作下竟然還掉著渣。
“這是什麼啊?”嫩芽幾乎是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