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挖挖耳朵,“像你這種地痞惡霸我見多了,仗勢欺人,比河裡的王八都賤,彆以為你姐姐做了太子的小妾,這天下就是你李家的了。”
他笑嘻嘻說:“你就是王法?坐在金鑾殿上的人是你姐夫?哈哈,李公公,這話足夠誅你九族的,我們郎主已是手下留情了。”
顧春和猛地抬起頭,驚愕地看著謝景明。
太陽從雲層後麵慢慢走出來,重新把萬丈光輝撒向人間,大地暖融融,亮堂堂的,她卻覺渾身發冷。
謝景明皺皺眉頭,“話多!”
許清一縮脖子,給許遠使了個眼色。
一道人影殺向李家人,如秋風掃落葉,鐮刀割韭菜,呼呼兩下躺倒一大片。
遇上真正的殺手,他們這些橫行鄉裡的狗腿子就根本不夠看了。
許清腳踩李仁,兩眼劈裡啪啦閃著小火花,一臉的曖昧。
啪嚓,啪嚓!
賣煎餅果子的大娘遺憾地看著掉在地上的雞蛋,“唉,碎了。”
許遠拖死屍一般,把半死不活的李仁拖到道旁深林,須臾,提著一個血淋淋的口袋出來,“哥,給你。”
許清忍著惡寒,一臉嫌棄用兩個指頭捏著,舉得老遠,“郎主,我去東宮了哈。”
李家的奴仆抬著李仁驚慌而逃,躲起來看熱鬨的人一個個噤若寒蟬,也悄悄散了。大柳樹前空蕩蕩的,一片沉寂,隻有柳枝兒在風中簌簌抖動。
顧春和心頭茫茫然的,看著謝景明隻是默默出神。
李仁縱馬踏死母親,她家卻求告無門,父親被逼成了逃犯,她日日活在噩夢裡。這樣的惡霸,彆說抓起來,反而活得比誰都滋潤!
他就像一座撼不動的山,沉沉壓下來,將她這等小民如螻蟻般碾於腳下,喘口氣都艱難無比。
母親的死,是她第一次見識到權勢的可怕。
然而轉眼間崩塌了,快得令她反應不過來。
眼前這個男人,似乎隻是噓一口氣,李仁那駭人的權勢就消散成泡沫,被太陽一照,徹底蒸發不見。
頂級權力麵前,李仁所依仗的身份就像個笑話。
謝景明微微彎下腰,手伸到她麵前,笑容如冬日裡的太陽,“來。”
他的手不似鄭行簡蔡伯玉等人那般細膩皙白,手指修長,結實,掌中有薄薄的繭子,應是常年握劍磨出來的,握上去可能會有點硬。
理智告訴她,他是救命恩人,她應該報答他。把手放上去,謝謝舅舅,最好是感激涕零,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
這樣,她會一輩子安穩,誰也不敢再打她的主意。
顧春和慢慢伸出手。
是啊,她連李仁的掌心都逃不掉,又怎麼掙脫攝政王的手?跟著他,不僅能報殺母之仇,父親也會平安回來,沒準還能拿回探花郎的功名。父親嘴上沒說,但她和母親都知道,父親是有大抱負的人,他內心是渴望有所建樹的。
再求求他,給母親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如果能給外祖家平反就更好了。
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多好啊,可為什麼她的手,就是停在半空中不肯落下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上午做核酸,更晚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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