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明眼中閃過一絲怒火,突然低頭壓住她的唇。
腦子轟地炸響,無法呼吸,無法動彈,隻有靈魂在顫抖,僵硬的身體慢慢變得鬆軟,軟得仿佛沒了骨頭,整個人全陷入他灼熱的懷抱中。
她被迫仰頭,忘了所有的事,天地仿佛一瞬間消失了,隻有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溫度、他的呼吸。
這一刻顧春和真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如一條瀕臨死亡的魚。
在她室息之前,謝景明終於鬆開了她的唇。
顧春和大口大口地喘氣,全身幾近脫力,門後的銅釘冰冷硬實,硝得她又疼又癢,卻有一種特彆的感覺,讓她羞恥得不敢抬頭。
彆…….她恩住他的手。
謝景明反扣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將她向上一抱,手指輕拽,扯開了她的領口。
刷刷的雨聲中,咚的一響,似乎是卸門栓的聲音,門內的婆子緊跟著問了聲∶誰在門外?
顧春和大驚,拚命搖頭,方才她盼著人家開門,現在隻想千萬彆開門!
嘎吱,門從內開了條縫。
幾乎是同時,謝景明抱著她一旋,躲在視線死角,那婆子探出半個腦袋,左右瞧瞧,沒發現人。
水珠順她小巧的下頜淌下來,落在他的手背上,綻開一朵小小的花。
謝景明湊近,輕輕吻著她的臉。
顧春和死死咬著嘴唇,拚儘所有力氣不讓自己出聲。
門關了,裡麵婆子嘀嘀咕咕的,聽見有人敲門來著,怎麼又沒聲了。
又聽人道∶大街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哪兒來的人?管家的說今兒雨大,夫人姑娘們興許不回來。走,摸兩把去!
你先去,我再等等。那婆子收了顧春和的錢,不敢撂下不管。
門內聲息漸消。
撕扯中,顧春和肩頭的傷也露了出來。
謝景明眼神猛地一縮,慢慢收斂住呼吸,放開她的手,誰打的?
沒人打我,不小心撞的。顧春和扭過頭,用手掩住領口,聲音含含糊糊的,酥麻感來回在口中震蕩著,仿佛還含著他的舌。
謝景明強迫她看自己,不許再跟鄭行簡來往。
不知哪個點觸動了顧春和,她猛地掙脫開謝景明的手,不要逼我!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逼我?所有人全在指責我的不對,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她放聲大哭起來,狠狠捶謝景明,你和他們都一樣,都一樣!不就是一副臭皮囊麼?給你,我給你!
刺啦,她撕破衣服,露出從未示人的春色,拿走你拿走!你愛怎樣就怎樣,隻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求你放過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我想娘,我想爹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謝景明不躲不閃,任她發泄。
突然他抱住顧春和,身子一擰,從牆頭直接翻了進去。
後門開了,露出看門婆子滿是疑惑的臉,明明聽見哭喊聲了,怎麼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不會真是見鬼了吧?那婆子渾身一激靈,速速緊閉大門。
水汽蒸騰,溫暖的水從四麵八方擁抱著她,整個人要化在水中了。
顧春和躺在偌大的浴桶中,渾身酸軟,連小手指都不想抬一下。
因泡的時間太久,安然忍不住又扒頭探探,顧娘子可彆想不開,淹死在浴池裡!
想想郎主抱著她回來的畫麵,兩人衣冠不整,氣喘籲籲,攬肩抱腰,一個臉色蒼白,一個麵色潮紅,郎主目光糾纏,顧娘子淚光點點。
媽媽呀,她好像發現不得了的事情啦!
但作為久經曆練的丫鬟,安然麵不改色心狂跳,佯裝冷靜地讓郎主放下人,順便請他出去——他竟然真走了!
嘿嘿,指揮郎主的滋味真不錯。
趕緊扶著顧娘子洗個熱水澡,準備驅寒的湯藥吃食,再找兩身合適的衣服。
雖然不知道以後顧娘子造化如何,安然內心還是願意幫她一把的,性子溫柔,待人和善,長得還漂亮,最最重要的是,沒有壞心眼!
就是性子軟了些,做當家主母的話,恐怕彈壓不住下人。
安然暗暗歎息,算了,八字還沒一撇呢,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當務之急先把顧娘子水裡撈出來。
郎主也是,把人放下就跑了,你難道不給人家姑娘一個交代?往後見麵多尷尬。
安然碎碎念半天,提腳繞過屏風。
卻見顧娘子赤腳站在地上,身上隻著中衣,愣愣看著手裡的裙子。
安然捧著細棉巾子請她坐下,我幫姑娘擦頭發。
顧春和將手裡的裙子抖開,裙角繡了一支嬌豔欲滴的桃花,姐姐的針線活真好,水靈靈的,活像剛才樹上折下來的,我都聞見花香啦。
安然就著她的手瞅一眼,笑道∶我於女紅上頭極差,這是郎主繡的。哎呦,你可彆說出去,彆人知道要笑話郎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