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是天山山脈,可是山南和山北的景色大相徑庭。山北由低到高基本是由坡地、高山草甸、樹林和積雪組成,四季分明。而陽光普照的山南除了河穀附近有些稀疏的樹林,大部分區域都是裸露的岩石和山體。
顏色倒是不太單調,有褐紅色、深紅色、土黃色、淡黃色和淡藍色、土灰色甚至白色。沿著山體走向一條一條的排列,仿佛波浪般也挺漂亮。這種山體有個學名叫做丹霞地貌,放在舊世界裡還算是自然景點呢。
隨著海拔高度越來越低,氣溫也逐漸升高,當走到1000米以下時洪濤已經開始脫衣服了。把原本穿了六層的分層防寒係統減少到五層,然後是四層,最終乾脆連外麵的防寒服都給脫了,隻穿著抓絨作戰服還出汗呢。
“艸,這也變的太快了吧!”下午五點左右,突前一公裡偵查的洪濤終於在望遠鏡裡清楚的看到了河穀出口,然後就半天沒挪開眼。
如果不是冰冷刺骨的木爾紮特河就在身旁不遠處翻滾咆哮,他真以為自己又穿越回某輩子裡,帶著一船的孩子去巴西遊玩。
遠處那些被陽光照耀得湛藍、碧綠的一汪汪湖水,仿佛仙女們打碎了王母娘娘的穿衣鏡,一片片大小不等、形狀各異的碎玻璃跌落凡間,正好鑲嵌在大地上,像極了倫索伊斯國家公園。
舊世界裡他也來過這邊,除了五彩繽紛的山脈依舊不變,其它景色沒有一點點相同。十年時間,經曆過兩次大地震,這塊國內最大的內陸盆地完全被大自然用充沛的雨水給卸了妝,從乾燥多風沙的戈壁沙漠洗滌成了素顏。
沙漠戈壁依舊在,但已經讓眾多河流湖泊分割得支離破碎,又被無處不在的蘆葦和叫不上名字的水生植物覆蓋,能大片裸露出來的寥寥無幾。
成群成群的鳥類在一望無際的濕地裡安了家,短短幾分鐘就看見了好幾種鶴、大雁、天鵝、野鴨,更多的乾脆就叫不上名字。
按照此時的氣溫推算,即便到了夜間也不會降至冰點,白天在太陽照射下應該能升到十多度,很多植物依舊保持著綠色。水裡的小蟲應該也不會凍死,這就為鳥類提供了豐富的食物和完美的棲息地。
“我艸不是吧,這就是傳說中的野驢嗎!”好像是在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展示物種的多樣性,一群小黑點溜溜達達的出現在視野裡。洪濤趕緊調整焦距仔細看了看,再次目瞪口呆。
好大一群,足有上百頭,正慢悠悠的遊弋在蘆葦叢間,時而低頭啃兩口,時而抬頭四下張望,悠閒極了。
趕上哪位吃高興了還會抬起頭引吭高歌幾聲,從而讓洪濤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眼力。沒錯,就是驢,這歌詞也隻有驢唱的比較原汁原味。
“多好的地方啊,再過十年這裡能堪比魚米之鄉。”鑒於外麵的地形太過於特殊,洪濤一直沒敢走出去,就藏在山坡拐角處不停張望,直到後麵的駝隊趕上來,又聽到了徐小曼的感歎。
“也沒準變成黃泛區……你沒少吃驢肉火燒吧?”對於這種不負責任的暢想,洪濤向來不會給予正麵評價。
光看到水多了,問題是水火無情,在如此複雜的地形裡很難說什麼地方能安全生活,且越是向盆地中間走越危險,除非能建造大型水利設施。
“嘻嘻嘻,應該叫饢夾驢肉,不過更多的還是饢夾狗肉。天一擦黑就會有大群大群的野狗出沒,那些家夥比狼群還狡猾,專門喜歡偷襲人類村落,差不多每年都有孩子被叼走,防不勝防。”
徐小曼忍不住笑了,不是笑洪濤貪吃,而是對完成任務又多了一分自信。這位救命恩人比較擅長談笑間檣櫓飛灰湮滅,上次在鐵門關就是如此,嘴裡說的越沒譜兒戰鬥力越強。
“狗肉也不錯……
這兩樣威族都不吃吧?”狗肉也成啊,無論帶皮的還是不帶皮的洪濤都不介意。但一想起南疆的威族幸存者比較多,過嘴癮的念頭又有點含糊了。
“嗨,人在快餓死的時候怕是連上帝和佛祖都吃。不過南邊的黃羊和盤羊更多,他們可以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