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一就屬於這種人,他的出發點不一定是壞的,振興民族,不管從哪方麵講,頂多算個民族主義者,肯定不能算壞人。
可是出於對權力的過度渴望,在有些問題上就變得過於激進、過於冒險。寧可讓幸存者蒙受巨大損失,也不願意失去掌握權力的機會。
古今中外對這類人統一稱作野心家,他們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帶來短暫的發展進步,但一切的一切都有個前提,就是必須獲取足夠的權力。為了這個玩意,他們可以舍棄一切,且永遠不會滿足。
實際上日常生活中也能見到這類人,京城話叫做錢狠子。他們為了掙錢可以不擇手段,無所顧忌,且掙錢的目的還是掙錢。錢對於他們來講就是終極目標,從一種工具變成了人生的全部意義。
“那你認為該怎麼去麵對喪屍和喪屍病毒呢?就算把全世界都占領,喪屍和病毒依舊存在,時刻威脅著所有人。在它麵前皇帝和流民是平等的,誰也不可能因為位高權重而幸免於難。
我在兩年前讓周媛從疆省帶回來過喪屍灰熊的組織樣本,完全證明了動物也會感染這種病毒,或者說病毒正在變異。
這次在信陽我又親眼看到了喪屍犬,它們具備狗的智商,一方麵能被活屍驅使,一方麵又能指揮喪屍。如果我們不聞不問,假以時日,聯盟的對手可能就不是其他幸存者團體了,而是有指揮有紀律的喪屍大軍。”
聽了高天一的回答,洪濤就知道光靠講道理已經無法阻止這個人去追逐權力,可是出於善意還打算再試試,看看能不能用恐懼讓其冷靜些。
“關於動物感染喪屍病毒的情況,醫療科研部門一直都在做相關研究,目前能給出的結論還是比較樂觀的。
灰熊和野狗的變異應該屬於特例,不具備普遍性,也看不到快速傳播的趨勢。隻要我們的動作足夠快,在解決完另外兩家之後,完全有時間掉過頭來再去清理喪屍。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沒有統一的體係,就算我們單方努力,得不到另外兩家的配合,同樣無法解決動物感染的問題。他們也不可能允許聯盟軍隊跨越轄區,去自己家裡清理喪屍。
老洪啊,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眼光長遠,凡事總是惦記著全人類。可我們畢竟活在現實裡,如果連眼前的麻煩都解決不了何談拯救全人類。太過超凡脫俗、好高騖遠,不如腳踏實地、穩紮穩打。”
果然,在高天一眼裡,凡是阻礙他謀取權力的事情都是壞事,或者不重要,即便存在危險也被刻意忽視掉了。而且說辭很具備蠱惑性,大一統、民族崛起、國家振興等等高大上的詞一頓整,嘴裡說的都是主義,心裡琢磨的都是權力。
“……他們來了,說起來也有小十年沒見過那個胖子了,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
古人雲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麵對被權力蒙蔽了雙眼的高天一,洪濤縱使長了張能讓死人睜眼的嘴,明白全世界的道理,也無濟於事。
現在就是順者昌逆者亡,誰同意他的觀點誰就是夥伴和朋友,誰反對,誰就是前進路上的絆腳石,必將除之而後快。與其招人討厭招人恨,不如少說為妙,先不要徹底劃清界限,為自己多留一些時間準備。
馬車上下來的果然是潘文祥和張柯,兩個人雖然都是胖子,但類型不太一樣。潘文祥屬於大骨架壯碩型,這麼多年的末世生活也沒改變他身上的宅男屬性,膚色比較白,胡須很輕,表情木訥,眼光閃爍。
張柯則要小一個型號,除了臉蛋子圓鼓鼓的,身上的肉並不太多。加上他更喜歡體育項目和鍛煉,膚色要黑的多,性格也更活波,見人總是帶著微笑,眼神也沒那麼飄忽。
“……洪叔,自打聽說您回來我就想過來看望,拖到今天才來不會怪罪吧!”
當兩個人目光對上之後,潘文祥先是愣了,好像把該說什麼給忘了,五六秒鐘之後才張嘴打招呼。表情有點怪異,像是驚喜又像是悲痛,就差再掉幾滴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