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爛了，我們得從車子裡離開。”秦耳隨口道。
恰好海禦抬起手指，做了個過來看的動作。
其他人都向他這邊集中過來。
他們摔落的位置非常不妙，從車窗往外看，外麵被堵得嚴嚴實實。隻有海禦現在指著的地方有一條半尺寬的縫隙。
劍魚舔了舔自己的食指，把食指送到縫隙處：“有風，很輕微，幾乎感覺不到。”
辛潞抬頭看塌陷的車頂：“怪不得有氧氣，我們剛才掉下來的那條路應該沒有被堵嚴實，運氣好，應該能原路返回。”
辛潞說得樂觀，但大家都知道事情沒這麼容易。這可不是七八十米，而是七八百米，還是垂直的七八百米。
“先探路。”海禦對劍魚示意。
海禦神態和聲音都很冷靜，似乎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劍魚點頭，從胸口口袋裡摸出探路蜂，走到縫隙處放飛。
劍魚抬起手腕，打開隨身電腦屏，查看探路蜂的飛行狀況。
秦耳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的手段，本來他都準備使用巫術。
他一個月的巫術可不是白學的。
巫術包含極多，除了巫都要學會的巫紋，養蠱、驅使野獸飛禽、煉製巫藥、製作巫器、獻祭祈福、詛咒、變身、操縱自然之力、魔神附身、靈魂轉移……這些都在巫術範圍內。
因為封印石中的大巫們想要用獻祭無數人命的方法來脫離困境，秦耳除了勤學巫紋，對獻祭這一塊問得最多也學得最多。
大母一開始覺得他有點好高騖遠，底子還沒打好就想要學習最難的獻祭術，大約想要他知難而退，就教了他一點。後來可能發現他在獻祭術方麵似乎還有點天賦，就這麼教了下去。
秦耳見大母願意教，自然也跟著瘋狂吸收。
除了巫紋和獻祭術，秦耳還跟大母按部就班地學習了一點其他基礎巫術，比如役蟲和養蠱蟲的方法。
不過現在既然有機器蟲子，那他也就沒必要費心費力地在地底深處去找隻小蟲子來幫他探路。
“前麵的路越來越窄，我們想要出去，恐怕得先挖出一條通道。”劍魚一邊觀看電腦屏中探路蜂的飛行蹤跡，一邊陳述。
“長度？”辛潞問。
劍魚回答：“目前已經有一百二十多米。路徑朝上。”
劍魚開始報米數，一直報到二百米，才改變語調：“飛出來了！有個大空間，比較寬敞。”
辛潞也湊過來看，看了一會兒，突然手指屏幕：“彆讓探路蜂繼續往上飛，看看這個大空洞中都有什麼。你們看旁邊是不是有很多洞穴？”
“稍等，我來看看。”劍魚操縱探路蜂去查看大空洞四周的洞穴。
有的洞穴很深，有的很淺。
為了不耽誤時間，劍魚並沒有讓探路蜂探查很深，隻是大概看了看那些洞穴就退了出來。
“沒有活物，發現了一點水跡，可能有地下水通道。”劍魚推測，一邊操縱探路蜂繼續往上飛。
“停！倒回去一點，我好像看到了什麼。”辛潞指著屏幕讓探路蜂轉頭。
除了海禦和秦耳，其他人也一起湊過來看。
屏幕中傳遞過來的背景很暗，看什麼都很模糊。
探路蜂雖然點亮了尾燈，但照明範圍並不算很廣。
幾個人看了好一會兒，看得眼睛裡全是暗影，總覺得哪哪都藏著什麼。
海禦手裡拿著狼眼手電，人站在黑暗處，感覺他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秦耳皺眉，海禦真的有點不對勁，雖然他極力偽裝得跟平常一樣。
但他的呼吸頻率，還有他的精神力波動，都跟平時不一樣。
秦耳還能看到海禦體內那些金色光線也沒有昨晚那麼穩定，很多光線都在亂躥。
“你……沒事吧？”秦耳湊到海禦身邊，小聲問。
“會出去，不用擔心。”海禦答非所問。
秦耳握住海禦的手臂，感到了手掌下肌肉的異常緊繃。
海禦似乎想要甩開秦耳的手，但動了一下又放棄。
秦耳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他家高冷酷帥碉炸天的海老大不會有幽閉恐懼症吧？
“動了！就是這裡。”辛潞一點屏幕，“你們看到沒有？剛才這裡有一片黑霧閃了下。”
史衛楓點頭。
劍魚三人睜大眼睛，他們什麼都沒看到。
辛潞轉頭叫秦耳：“這幾個都是瞎子，秦耳你過來看。”
海禦輕輕推開秦耳的手。
秦耳撓了撓耳朵，走到辛潞身邊，探頭往劍魚手腕上的隨身電腦屏看去。
“看到沒有？”辛潞催。
秦耳凝神看了一會兒，歎氣，乾脆說破：“看到了，是陰魂。”
辛潞握拳：“我就說！等等，陰魂？不是鬼魂？這玩意和鬼魂有什麼區彆？”
秦耳：“陰魂是從陰穢之地自然誕生的產物，你們可以理解為沒有身體的純精神係物種。有的存在時間長了、和人類或其他活物接觸比較多的話，甚至能生出智慧。”
“陰魂對人類有危害嗎？”辛潞問。
秦耳認真說：“危害可大了，它們特彆喜歡吞噬人類的靈魂，它們還會偽裝人類的聲音引誘人類。”
史衛楓聲音略微有點顫抖：“那裡有很多陰魂，非常多。”
車內一下變得極為安靜。
秦耳卻擦了擦嘴唇。好多吃的
劍魚深吸氣，滿懷期望地問：“符紋武器能對付它們吧？”
秦耳點頭。
眾人剛鬆了口氣。
就聽秦耳又道：“但數量太多。我們似乎落入了一個陰魂巢穴，而且它們很可能已經察覺我們的氣息。那些陰魂為什麼會被辛潞發現，就是因為它們正在出巢。”
秦耳看看屏幕，又補充：“正在往我們這邊來。”
辛潞罵了一句臟話：“看來那些大巫不止是想要警告我們，他們更想把我們坑死在這裡。”
“我們不會有事，會出去。”海禦貌似很沉穩地說。
秦耳轉頭看向海禦。
辛潞嗤笑：“你這是準備放大招？是打算用你的鐳射眼去殺死那些陰魂？還是用你的鐳射眼去熔出一條通路？”
海禦沒有理睬辛潞的挑釁，他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推開劍魚，直麵那道半尺寬的縫隙。
海禦體內的金色光線在聚集。
秦耳眉頭劇烈跳動，左右眉頭來回跳。他的直覺告訴他，決不能讓海禦做他現在想做的事。
不等海禦有動作，秦耳一把抓住海禦的手臂：“不管你要做什麼，彆搶我的口糧。”
那些大巫簡直對他太好了，怕他在地麵吃不飽，特地請他到地底吃大餐。
他怎麼能浪費大巫們的這番好心？
原本他還想讓小夥伴們自由發揮，一邊打怪一邊往上爬，等到尋寶季活動結束前回到地麵就行。但誰讓他家海寶竟然有幽閉恐懼症？
既然海禦不喜歡這裡，那他們就早點出去。
秦耳拉住海禦，從口袋裡掏出一些材料，拚拚湊湊地在地上弄了個圓圈出來。
辛潞低頭看，滿眼好奇：“你在做什麼？”
秦耳捏了捏海禦的手指，嘿嘿一笑：“畫個圈圈詛咒壞人。”
同一時間，某個空間中，幾個光團正在觀看這輛破爛的房車內部。
“這小猴子要乾什麼？”一個光團問。
“故弄玄虛！”另一個光團嗤鼻。
第三個光團發聲，滿是擔憂地說：“如果聖巫知道我們違背祂的命令……”
“我們沒有。”四號光團大聲打斷，“這是尋寶曆練，他們隻是很倒黴地遇到了山崩地陷，又遇到了一群陰魂而已。他們隻要殺死這些陰魂，一樣有積分可拿。這隻是正常的尋寶過程。”
“對，這就是正常的尋寶過程。”一號光團重複，似乎多說幾遍，這件事就成真的一樣。
“可那個小猴子找到好幾塊黑色碎片，拿著也沒事。”三號似乎憂心最多。
“誰說他沒事？他不是差點被黑色碎片炸死？”二號光團冷笑。
“可他回來了，活著回來了。”三號忍不住問：“你們說那小猴子有沒有見到那位？”
“……不可能，那位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見到？那小猴子算什麼東西，他能活著出現不過是他自己的能力，他不是學習了另一支的術法？”二號激動反駁。
一號打圓場：“那小崽子有沒有見到那位，我們繼續看下去就知道。如果他死在尋寶活動中，那麼他就算見到了那位，也沒什麼大不了。如果他能活到最後，我們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