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魚團長有點不舍得地慢慢鬆開手。
秦耳忽然再次握緊,並很不禮貌地把銀魚團長的手翻過來,露出掌心。
銀魚團長微詫異。
秦耳低頭盯著銀魚團長的掌紋看,看了一會兒,又抬頭看銀魚團長的麵相。
秦耳這樣的動作和行為顯然十分失禮。
但銀魚團長任由他看,並沒有因此產生不快,甚至還對秦耳笑了下。
誰也不知道銀魚團長這時心裡有多慌,不住想:秦耳會玄術,他不會還會傳說中的看麵相和看手相吧?他會不會從我的手紋中看出什麼?幸好我的臉……
馬克西姆也詫異地看向秦耳。
海禦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天蓬小豬和金小球這時不在,否則現場一定很熱鬨,絕不會這麼安靜。
兩小隻都去找秦小榕玩了。
以前天蓬小豬根本無法離開秦耳,但這大半年秦耳蓄意日常使用天蓬相關術法,讓天蓬小豬能長時間出現的緣故,天蓬小豬與這個世界的牽絆越來越深,也能逐漸遠離秦耳還不會消失。
但也不能離開太遠,目前天蓬小豬可以在玄門範圍內到處跑,而不用擔心和秦耳斷線。
回到正題,銀魚團長這個笑容很自然,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易過容。
可他的掌紋和麵相完全就是兩個人。秦耳非常篤定。
大約……這不是易容術,而是改頭換臉術?
秦耳打開天眼,把銀魚團長皮膚下的肌肉層和麵部骨骼全都看了一遍。
臉上沒有多餘覆蓋物。
骨骼和肌肉很貼合,看不出半點動刀子的痕跡。
就像是原裝貨,保證任何高精尖儀器都查不出異常。
但如果不是動刀,而是利用某種異能,直接把麵部骨骼和肌肉全都改變了呢?
秦耳不是在開腦洞,而是他知道新人類中就有人擁有這種異能,還是他的軍校同學。
隻不過對方的異能等級比較低,隻能一定程度地改變自己的麵部肌肉和骨骼,卻無法讓自己徹底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但校方認為這種異能值得培養,把他這名同學分到了特殊班,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同學。
有一個擁有這種異能的人,自然也會有第二個。
如果銀魚團長不是本身就擁有這種隨意操縱自己骨骼和肌肉的異能,那麼就一定是有人幫了他。且幫他“整形”的人異能等級非常高,否則也無法幫助彆人做這種整形。
秦耳會在看到銀魚團長的臉部肌肉和骨骼如此貼合後,還能如此篤定他這張臉不是原裝貨,一是因為他第一眼就覺得這張臉不屬於銀魚團長,麵相和其運道不搭。二來就是剛才握手之際的氣血翻騰。
這是屬於玄門人士在遇到血脈至親時的本能反應,也許普通的玄門人士感覺不到,但到了他這個等級,已經可以天人感應,身體本能就會對一些特彆事情產生一定征兆和特彆反
應。
更不要說秦耳現在還看到了銀魚團長的手相。
“我會看一點手相,要我幫您看看嗎?”秦耳笑眯眯地問。
銀魚團長用了一點力氣,收回手掌,溫和地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喜歡未知。什麼都知道就沒意思了。如果知道未來是好的,我會失去進取心。如果知道未來有災難,我會成天提心吊膽,所以還是不用了。”
秦耳也沒有勉強,他今天已經算了三卦,已經不適合再泄露天機。
反正他自己心裡清楚就好。
他敢肯定這位銀魚團長必然和他有著極為親近的血緣關係,不是他的父輩,就是他的親兄弟輩,總之血緣關係極近。
但銀魚團長特意找人用異能把他的麵部肌肉和骨骼都修改掉,就說明他並不希望自己原本的身份暴露出去。
之前秦耳還奇怪對方對他的態度未免太好,就算有海禦和馬克西姆幫他說好話,這位團長大人也未免太過信任他,看他的眼神也特彆溫暖和藹,就像長輩看特彆喜愛的晚輩的眼神,還有那麼一點歉疚。
鄭智民也用過這種眼神看他,不過那眼神沒有這麼溫暖,大多數時候老鄭的眼神都是關心夾雜著氣惱和心煩。
現在秦耳總算明白原因——銀魚團長絕對知道自己和原身秦耳之間的關係,也許在他和海禦剛認識時,這位團長就注意到了他,從而認出他。
秦耳不知對方打算,但對方既然沒有認親的意思,他也不會上趕著。他不缺爹媽也不缺愛,在地球他有關愛他的師父,在這邊,有個從頭把他管到尾的海禦已經足夠
馬克西姆一聽秦耳會看手相,忙把手掌伸到秦耳麵前,連聲說:“團長不看,我看。秦耳你快幫我看看,我未來會怎樣?什麼時候結婚?會結幾次婚?老婆漂不漂亮?會有幾個孩子?還有我會發財嗎?會一輩子……”
海禦拍開他的手,無語:“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還沒結婚,就知道自己要離很多次。”
馬克西姆半點不覺得離婚多次有什麼不好,反而得意:“我這是給我未來的老婆們多樣選擇的機會,合則聚,不合則散。”
秦耳樂:“天機不可泄露,知道太多可不太好。不過老馬你知足常樂,又深諳難得糊塗的真諦,你一生都會過得很愉快”
馬克西姆樂得一拍大腿,說這種好事必須要喝酒慶祝,說完就跑去找酒去了。
海禦看看團長大人,故意當著他的麵,輕輕握住秦耳的手:“你今天算了三卦,不要再隨便泄露天機。”
“哦。剛才我跟老馬說的,挺多就破一點小財。”秦耳比了個很小的間距。
“那也不要亂說,小財也是財。”海禦捏了捏秦耳手指。秦耳破財,比他自己破財還要讓他肉疼。
銀魚團長看著兩人自骨子裡透出來的親昵,深吸氣。
這個小王八海魚一定是故意的!
團長大人正要開口說什麼打斷黏黏糊糊的兩人。
海禦突然轉頭,問團長
:“團長你以前是不是認識秦耳?”
團長大人的反應特彆快,也特彆自然:“哦,他的臉和耳朵讓我有一點熟悉,我很可能認識他母親。”
團長特彆坦然地問秦耳:“你母親是不是叫陶桃?”
秦耳點頭:“應該是。”
團長一挑眉:“應該?”
秦耳攤手:“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父母到底是誰,去年我認識了一個自稱是我父母朋友的舊人類,他拿出我父母的照片和一些證據,說我父親叫秦學,母親叫陶桃。他還把我父母的遺產交給了我。”
團長目光一閃:“那個人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認識。”
秦耳想到鄭智民的情報員身份,隻說:“他姓鄭。”
“鄭智民?”團長脫口道。
秦耳在心底暗笑,點頭承認。
團長鬆了口氣:“是他啊,這個人古板了一些,但心地很好,曾經和你父母關係也不錯,他應該不會害你,至少他不會主觀意識的害你。當然,他的話,你也不能全聽,那個人被教得有些迂腐,一心隻為舊人類,為了舊人類,什麼都能犧牲。同時把新人類當仇人看,這種性子和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很難再掰過來。”
秦耳嗯嗯。
海禦:“這麼說你也認識秦耳的父親?”
團長:“……認識。”
“那秦耳父親和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秦耳送到孤兒院,讓他有父母卻如同無父母一般長大嗎?”海禦又問。
團長心好累,他真的覺得海禦這些問題就是故意在折磨他。
秦耳都不好奇,偏這小王八羔子話多!
秦耳看到了海禦那豎起的惡魔尾巴,忍笑,也擺出一副很想了解父母的好奇模樣。
團長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轉問秦耳:“你這些年過得怎樣?你的玄學是跟誰學的?”
秦耳想了想,很淡然地說:“我就跟其他孤兒一樣,在孤兒院長大,一路上的都是福利學校,後來考軍校也是因為軍校不收學費和雜費,隻要學習成績維持在中等以上就能吃住全免費。軍校環境單純,我從十二歲開始就在軍校讀書,我又不是容易被人欺負的性子,總體來說過得還算不錯?”
“至於玄學……屬於機緣巧合,我師父不讓我對外說太多。”
團長看著秦耳,又流露出那種心疼中又夾雜著欣慰和歉疚的神情。
“你父母……你不要怪他們,當然,你要怪也很正常。他們會離開你,據我所知,是因為迫不得已。他們被一群人盯上了,你的出生是一場奇跡,那群人想要得到你。你父母為了保護你,必須把你藏起來。”
團長說得含含糊糊:“你跟在他們身邊,會很危險。你父母甚至不能把你交給朋友撫養,一來是怕連累了朋友,二來也怕那群人通過他們的社交關係查到你的下落。
所以他們洗掉你的過去,把你當做新人類的新生兒送到新人類的孤兒院。但他們也不是完全丟開手,他們一直在
暗中保護著你。”
秦耳:團長大人,你剛才還說可能認識我父母,現在……你不覺得你知道得太多了嗎?
行吧,九成是他親爹的團長大人喜歡掩耳盜鈴,他還能怎麼辦?隻能陪著玩了。
大人的憂慮,總認為孩子不懂。並總覺得他們做的一切才是最為孩子好。總覺得告訴孩子真相的時機未到還是未到。
秦耳不是原身,也不想對原身父母的行為做任何評價,他打算順其自然,原身父母不認他,他就假裝不知道。兩人打算認他了,那再相認也不急。
真說起來,秦學和陶桃的真兒子在他過來的時候就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原身秦耳的靈魂跑去了哪裡。